“按照着原来的路线，抱着离开荒星的打算走下去就好，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忘了。”
乔钺脑子里全都是这句话，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切。
先前的猜想都只是存在于心里，没有得到证实，那就是假的，但是乔获跳出来告诉他，这些都是真的。
把残忍的真相剖开，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让乔钺根本忘不了。
还说什么，让他按照原来的路走下去。
闭紧双眼，把横在腰上的手拿开，满脑子的思绪扰得他想不了别的。
乔钺往旁边挤了挤，没有反应，陆槊熟睡时的气息均匀地呼出来，乔钺小心翼翼地起身，见没有惊动他，便蹑手蹑脚地下床。
“你做什么？”陆槊一瞬间就睁开了双眼，声音清朗，像是从没睡着。
乔钺僵在原地，随便扯了个理由：“去方便……”
“哦。”
陆槊倒头就睡，仿佛他突然醒来只是乔钺的错觉。
乔钺见他没反应，略微松了口气，悄声下床后翻找着屋里的纸笔，奈何找遍了屋子，都没有一张空白纸张。
他现在要重新理一下思绪，找些纸写一写是最好的，可惜没有。
“乔获也不知道给我带点有用的东西……”乔钺小声嘟囔着，还不忘回头盯一眼陆槊，再悄声地打开房门。
今夜的光线有点差，昏昏沉沉的，像是在故意捉弄乔钺。
他抬头看向了夜空，没有熟悉的月亮，但是繁星闪烁，在他看不到的宇宙深处，有他带有月亮的故乡。
乔获，现在会在注视着他吗？
乔钺舔了舔嘴唇，反复咀嚼着措辞，张嘴说道：“你好不容易从首都星来一趟，也不知道带点东西，我万一死在这里怎么办？没有食物，环境也不安全，那些异种也神出鬼没的，你还真是放心……”
他说着，警惕地回头瞟了一眼。
陆槊没动静，乔钺才放心地回过头来，再张嘴的时候，那些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像是有石头卡在了喉咙里，尖锐的石头角堵得有些发疼。
乔钺喃喃自语：“我会尽力去做的。”
屋里的陆槊完全没察觉到乔钺的离开，方才的清醒也是假象，只是哨兵的本能，让他无意识地问了那一句。
等陆槊有所反应，是他感觉到身边的温度低了些，意识朦胧地去摸索时，摸到的也只有泛凉的毯子。
陆槊瞬间清醒。
刚经历过的，乔钺自毁还让他心有余悸，虽然乔钺嘴上说着不会再这么做，但他害怕，乔钺会找个偏远的地方再次自毁精神体。
届时等待他的只会是乔钺冰冷的尸体。
“乔钺——乔钺！”
陆槊迅速跑出木屋，神经质地大喊着乔钺的名字，也竭尽所能地捕捉着空气里属于乔钺的气息。
“我在这，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