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终于没有再爱他的人了。
沈倦岿然不动,好似沈灼的这点儿挣扎只是猫儿轻挠:“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这样也不愿意背叛他吗?”
沈倦像是一个挑拨者。
他正在挑拨被农夫救下的那条蛇,早早的咬上农夫一口。
“还对太子保有幻想吗?”
“可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他若真的狠心抛弃你了呢?”
“这次没成,太子迟早会动手第二次,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处之?”
想要引诱他,想要教坏他。
这个被太子养得不谙世事、还会全心全意对待他人的沈灼,会一点点的成为他的同类。
想看纯真之人染上剧毒。
一想到这里,沈倦所有的病痛都好似消失,宛若醉酒般的沉溺。
沈灼一点点紧绷了起来,呼吸愈发急促。
联手的提议太具有诱惑性,眼下的确得对付太子。
不得不说,沈倦的确打动了他。
再隔不久便是殿审,他失去了王鼎这个人证,叶听霜那边又死活咬着不肯说出口。
沈灼发胀的脑子里塞入了想赢的欲望:“我……”
刚发出一个音节,沈灼便看到了窗户一晃而过的身影。
有人!
沈灼立即改了口:“母亲死后,一直都是阿兄庇护。多少明枪暗箭,都是阿兄替我挡下来的。十年深情,不敢辜负。”
沈倦:“哪怕那碗药跟太子有关?”
沈灼:“是!”
沈倦:“……”
他只觉得可笑,内心又暗暗艳羡了起来。
若是沈灼在知晓这件事后,表现得怨恨或激烈,他都不会做此感受。
偏偏……
沈倦眼里的温度更冷,手指由强行的按压变为暧昧的揉捏:“可哪怕太子想保你,如今晋朝内忧外患,外有五胡肆虐北方,内有王庾桓谢四大世家把持朝政。桓家要太子舍弃你,你觉得太子会不会为你对抗母族?”
沈灼余光悄然瞥向那抹人影:“若真到那时,便当做是我还阿兄这十年恩情吧。”
沈倦闻言脸色难看:“你竟然认可他会牺牲你!?”
这恰恰是沈倦所无法容忍的事。
沈灼可以恶毒,可以可恨,唯独不可以这样赤诚的对待别人。
凭什么?
沈倦忽的憎恶了起来,因为情绪起伏过于激烈,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忽的一连串的咳嗽便响彻在慢慢寒夜之中。
他陡然咳出一口血,指尖都染上了刺目的痕迹。
沈倦却毫不在意,连歇息的时间也没有,便猛地紧拽住了沈灼的肩膀:“你知不知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