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听霜注意到了门口处尚未被收拾的玉簪,大抵是沈灼下令不让收拾的。
他脚步微顿,想要弯腰捡起。
沈灼回过头:“破簪子还捡回去作甚?坏掉的东西,永远也无法恢复如初。”
叶听霜脚步微顿,心口的刺痛感再度涌现出来。
倘若真如梦境那般发展……
叶听霜手指僵硬而打颤,将玉簪一节一节的收好在锦帕之中:“能的。”
沈灼丢了手中的红伞,走向了叶听霜。
他心里十分不爽,沈倦给的,竟然这么宝贝?
“别看那破东西,看我。”
叶听霜:“……?”
沈灼突然说道:“明日便搬到长乾宫内殿来,别回直房了。”
一口灌满在喉咙里的热。
这种感受,甚至暂时压过了梦境痛苦的余韵。
“内殿……?”
沈灼含着笑意的眼突然变冷:“怎么,不愿?”
叶听霜越是这么排斥,自己便越是要这么做。
沈灼凑到他耳边,放肆的笑道:“新认饲主,不是应该表表忠心?这是本殿下对你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叶听霜凝视着他,空洞饥饿的滋味得到缓解:“喏。”
沈灼总算满意,自己的伞丢了,反倒夺走了叶听霜手里的伞。
“单显,我们回长乾宫。”
沈倦的手总伸不到这么长了吧?
都已经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叶听霜仍旧那副恭敬的模样,弯着腰始终未曾抬头,眼中却迸发出了欢愉。
——小殿下用了他的伞。
——可还想要更多,更多。
当沈灼的身影消失,叶听霜才起身,拖着伤痛的身体缓慢前行。
他捏紧了碎掉的玉簪,眼神变得彻彻底底的冷漠。
沈元衡,来日方长。
你欺骗和挑拨的代价,我定会向你讨还。
—
沈灼回到内殿,换上了干净衣衫。
他独坐于窗边,静听着外面的雨声,案几上的茶盏早已放凉。
沈灼手里把玩着一只药盒,又看到镜子里的恐怖瘢痕。
若没有它,恐怕早就露馅了。
殿审的重点源自他的中毒,越是身体虚弱,余毒未清,所有人都会越重视。
倘若他喝下药之后,反倒恢复了容貌,桓家定会一口咬死,说这就是解毒,而非下毒。
沈灼凑近药盒轻轻一嗅,闻不到半点血腥,只是淡淡的香气,很难想像到这里面竟然夹杂着叶听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