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十年前南渡起,国师石煊担任了校事府府首,校事府便逐渐壮大,直至不可控的程度。
晋宣帝偏倚校事府,哪怕残忍暴戾,依旧无人胆敢置喙,便是校事府积威太深之故。
民间曾戏称,晋朝朝堂乃世家、清流、校事府共同把持。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开,一轮红日攀爬到了枝头,从树梢的罅隙间透出淡金色的碎光。
站岗的小吏正在打盹儿,突然见到两名绣衣御史打扮的人来到校事府,不由喊道:“今日并未接到绣衣御史回归的公函,你们为何无故而返!?”
叶听霜什么话也没有说,而是拿出了令牌。
“今夜轮值的是何人?”
小吏认出了令牌,瞌睡全醒了,在寂冷的清晨中抖了好几下:“是红品的牧凌大人,他此刻正在诏狱……”
校事府内并非所有绣衣御史都能称为‘大人’,仅有红品以上几位,更别提叶听霜的手中还拿着校事府府首的令牌了,自然是‘大人’中的‘大人’。
小吏恐惧万分的问:“敢问大人有何要紧事?”
押送的官吏冷淡看了他一眼,让他莫要再乱问,便朝着叶听霜说道:“大人还是先进去吧,令牌不可随意交给某人,红品的牧凌大人正好在府内,大人可以将令牌给他。”
待到叶听霜踏入校事府,直奔诏狱时,押送的官吏才松懈下来。
“黑品仅一位,往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大人啊大人,你可真够糊涂。为了解七皇子之困,竟能放弃自己所有的处心积虑……”
—
叶听霜一路直奔诏狱。
眼前的建筑阴森沉冷,牌匾上书‘诏狱’二字,其上兽首怒目,亦有镇邪之意。
两侧的行刑木杆是早已擦不干净的陈年血垢,寒鸦站立在木杆之上嘎嘎惊鸣,像是在审视着每一个来往之人。
叶听霜冷眼看着这座囚狱。
当时在暴室的时候,叶听霜为鱼肉,而如今换了个地方,他却成为刀俎。
天差地别。
由于绣衣御史的身份,叶听霜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校事府,在诏狱深处听到了阵阵惨叫声。
叶听霜抵达门口时,那种惨厉的叫声便更为激烈:“啊啊啊——”
烧得滚烫的铁,便直直朝着囚犯的眼球烙了过去,又停在了眼皮。
一名身穿黑色官袍的人翘着腿靠在木杆上,根本没有佩戴面具,反倒把一张稚嫩的脸都露了出来。
他在一旁支使着小吏:“继续啊,别停,再进一寸,他的眼球就全废了。”
“可是师父……我……我实在害怕极了……”
牧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恶意的笑道:“审问犯人可是咱们绣衣御史的基础,你连这都怕,日后还怎么继承我的位子?”
“呜呜呜呜……”
小吏红了眼,手指颤抖得不像话。
牧凌嫌弃的说:“真是没用,你可知校事府有位黑品大人,只在国师之下,可是国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单论处刑逼供,那人可是个中翘楚。”
说到最后,牧凌的语气激昂了起来:“我辈当以那位大人为首啊!”
小吏抖成了糠筛,想要鼓足勇气,冷汗沾湿了背脊。
“我……”
叶听霜连看都没看其他人,而是低声同牧凌打了招呼:“牧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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