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起初如珍珠,而后便淅淅沥沥狂奔而下。
石子般的雨滴,让牛车负重难行。
青石街道的百姓人影逐渐稀疏,许多人都着急跑回了家,想躲一躲这明眼一看便会下很久的大雨。
颠簸中的沈灼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上次去叶家私苑时,便担忧他的身体。
君照雪不自觉的拧了眉头,目光下意识的瞥了过来。
沈灼的身体,未免太过虚弱了。
那个曾经明媚、放肆到让人厌烦的人,却如褪色的古画,渐渐失去曾经的鲜活。
仿佛那不是咳声,而是戳进心里的刀。
君照雪:“殿下不好生养着,为何非得今日去太师府?”
沈灼接过君照雪递来的水囊,润了润刀割般的嗓子:“老师等不了,我须得快些……再快些……”
叶听霜按下正要递水囊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囊口的木塞压得变形。
他一向最擅长克制和忍耐,今日却屡屡失态,君照雪还真是小殿下心尖之人啊。
牛车行速缓慢,白笑便将目光留意到了车内。
在接过水囊时,七皇子也不慎触碰了郎君的手指,郎君却没有半点不悦。
白笑的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一块石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为……何?
郎君对他的触碰感到厌烦,却对晋朝七皇子的触碰毫无反应?
白笑呼吸急促,难忍的朝着牛车里喊出了声:“郎君!”
尖锐的声音似刺破了怜悯,君照雪的眼神逐渐清明,像是在迷雾之中拨云见月。
他是……怎么了?
君照雪抿唇:“莫要大呼小叫,以免惊扰了七殿下。我知晓你担忧我的身子,等今夜回去后便请医工,这总行了吧?”
白笑略略松了一口气,看来郎君还不曾忘记今日密会。
太好了!
沈灼喝了水,嗓子稍微舒服了些:“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或恐满城积水,你晚上能回去?”
君照雪的笑都像是蒙了一层雾:“劳烦殿下忧心了,不打紧,哪怕因雨势太大而无法回去,便在留宿的地方请‘医工’也行。”
沈灼一语成谶。
牛车的车轮卡在了泥泞之中,车夫的身上被大雨淋湿,低低的喊道:“殿下,恐怕今日去不了太师府了,车轮坏了。”
沈灼:“……”
今日真够不顺。
车夫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座建筑物内便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微掀的车帐外,正站着一名身高九尺,体型健硕的胡人部曲。
沈灼一瞬便认出了他,便是那日在叶家私苑时,沈倦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