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为鲜红的玫瑰镀上了一层银边,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或许是因为费奥多尔放置的位置过于狭窄,花瓣的边缘已经微微翻卷,落到池泽言手上时,掉下几片。
池泽言看着手中的这支玫瑰,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脑海,在西伯利亚的种种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散落在地上的玫瑰昭告着一切。
“费佳,不要算计我。”池泽言稳稳地握住玫瑰的根茎,唇角的微笑不曾变化,“我答应你了,就会做到,你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好。”
“不要算计我。”池泽言又低低重复了一遍。
月亮缓缓地推移,费奥多尔的身影完全没入了黑暗。
他平静的外表下,像是隐藏着什么激烈深沉的秘密,整个人与阴影如出一辙,不声不响地掩盖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池泽言看不透他。
费奥多尔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也是真心。
万家的灯火照亮了东京,却抵达不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费奥多尔没有回应池泽言的话语,自顾自地轻飘飘一笑,食指放在了唇前,对着池泽言做了一个“嘘”的禁音手势。
“有人来了。”费奥多尔的视线扫向了路灯的光源下,池泽言下意识地跟着他望去,一个背着吉他包的身影出现在那片汇聚着光的地方。
是诸伏景光。
路灯的度数高到有些刺眼,池泽言被那强烈的灯光晃得眼睛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力加?”诸伏景光清澈的声音划破了暗巷的寂静。
池泽言想起宴会上一闪而过的红点。立刻担忧地转身,然而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唯有地上散落的花瓣和手中带刺的玫瑰,宣示着前面的所有并不是他的幻觉。
“力加,你怎么了?”这次诸伏景光的声音染上了几分着急。
池泽言回过了神,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没事,苏格兰你怎么在这里?”
趁着对方还背光的间隙,池泽言悄无声息地发动了异能力,藏起了手中的玫瑰。
“完成任务。”诸伏景光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池泽言脸上的表情,发现后者脸色红润,眼眸清明,的确不像受了惊吓或者生了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任务?”池泽言疑惑地皱起了眉头,“那颗叫作生命之源的宝石被别人抢了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是,宝石波本带回去交差了,我是为了另一件任务。”
另一件?
池泽言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陡然想起自家大哥事前的那通电话——
[这个任务是要解惑一枚宝石,你提前到任务地点,用异能把宝石掉包,不要告诉另外三个人,任务一结束就给我打电话,我有别的事需要你去完成。]
当时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大问题,现在细细回想,池泽言才惊觉琴酒话语里的不合理。
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把宝石带走,反而要费劲掉包,多上几步不必要的步骤,再让他们抢回。
总不能是为了坑某人一大笔钱,然后体验抢夺他人所有物的乐趣吧?
池泽言的瞳孔微微紧缩,他一把抓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腕,力道大的有些吓人,语速急切地询问道:“另一个任务内容是什么?”
诸伏景光被池泽言的突然变脸一惊,并不清楚池泽言反常的原因,但也好脾气地拍了拍池泽言的手背,安抚道:“力加,你先松开我,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池泽言的双眼泛起猩红,因为焦急音量拔高了不少,与他平日的形象完全不符。
事出反常必有妖,池泽言现在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这次的任务就是黑衣组织的一个陷阱,上头有人怀疑,威士忌三人组里有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