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季霜下意识地站起身来。
她忽然想到Tate先前跟她说过的，周四凌晨的那个饭局，顾钦给她打过电话。
而季霜全部忽视。
此时忽然见到，季霜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顾钦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只一瞬便收敛了神情，对着身旁同行的年轻男人微微颔首，而后朝着季霜走来。
季霜从卡座里出来，手足无措，“顾总？您怎么在这儿？”
说完，季霜下意识看了眼方才与顾钦一道的年轻男人，那人也正好奇地看她，见季霜望过来，咧着嘴露出一个官方又友好的笑容。
“跟朋友吃饭。”顾钦淡淡地答，目光投向谢子文和陆泽。
谢子文不露痕迹地将桌上的透明漆罐子拿了下来，而后起身跟顾钦问好，“顾总啊，又见面了。这位是我朋友，陆泽。”
“陆泽？”顾钦若有所思，“暗河私人艺术馆总理事？幸会。”
陆泽旋即与之握手问好，两人简单交谈，发现居然一年前在同一个拍卖会上有过往来。
季霜在旁看着，心吊到了嗓子眼。
她生怕顾钦刨根问底自己今天怎么到这里来吃饭，但顾钦似乎并不关心这件事。
顾钦很快便中止了谈话，同几人淡淡道：“今天忙乱，还有朋友在，就先失陪。”
说完，顾钦转身欲走。
脚步还没迈出去便又收回，顾钦睨向季霜，“透明漆准备的怎么样？”
季霜反应过来，咽下一点心虚，干笑两声，“差不多了，明天就，带过去。”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联系我。”
顾钦的话似是安慰，但听在季霜耳朵里更像是敷衍的外交辞令。
她看着顾钦转身离开，浑身的劲儿都被卸掉似的，垂头丧气地回了座位。
谢子文和陆泽也落座，陆泽转头又看一眼顾钦离开的方向，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季霜，“顾钦是你老板啊？”
“对。”季霜有气无力。
“那他身边那位你认识吗？”陆泽从容地抿一口柠檬水。
季霜和谢子文都好奇地看向陆泽，眼里是茫然。
“华丰娱乐总经理，江家大少，江予。”陆泽轻笑，“这两人家里是世交，算是发小，关系很不错，最近似乎有什么合作要谈，看样子今天这一遭也是为着这个。”
季霜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面容白净俊秀，瞧着很年轻，乍一眼瞧过去更像是顾钦弟弟一类的。
谢子文此时也是如梦方醒，表情变得不屑，“离得远，我还真没认出来。”
“你见过啊？”陆泽好奇起来，“还是认识？”
“……没什么。”谢子文保护谢子琰的隐私，“不说了，今儿谢谢你了啊，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
陆泽失笑，“别改天啊，正坐餐厅里呢，现在点餐吧。”
见陆泽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季霜身上瞟，谢子文就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瞪着眼睛刚想拒绝，季霜先开口了。
“是，择日不如撞日。陆先生您点吧，今天这顿我埋单。”
季霜将透明漆装好，稍稍平复心情，叫来服务员点餐。
陆泽拿过菜单笑的灿烂，“那我可不客气了——季小姐，我跟子文也算是至交好友了，不如我叫你小霜吧？你也别叫我先生了，别那么客气，叫我阿泽就行。”
季霜迟疑地笑了笑，一时没说话。
“对了小霜，你要这透明漆，跟Ivan和华丰娱乐的合作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