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自己的挚友死亡的消息，陆星渊没有第一时间张大嘴巴仰头绝望，而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声：“什么？”
随后他垂下眸子，手臂依旧垂在两侧，手指开始无意识的乱动，眼珠子也在左右转动。
比起绝望，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接受这件事上。
过了两分钟，他抬起眼，又问了一遍：“什么？”
这是一个人的表演，没有人配合，他的对面是空气，但这并不妨碍他跟对方对话。
“你怎么知道？你确定吗？你亲眼见到了吗？”
他的眼眶开始慢慢变红，他的意识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
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后，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那口气就这样积在胸腔，一直没有出来。
随着气息慢慢吐出，陆星渊睁开了眼睛，他的面部并没有很大的动作，但泪水却像决了堤一样涌出来。
比起用力地哭，他更多的还是不相信，“怎么会死了呢？这不可能啊……”
到最后，时间截止之前，他终于接受了事实，踉跄了几步，靠在墙上。
试戏结束，陆星渊擦了擦眼泪，回到评委跟前。
评委席老师的情绪多多少少被带起来了些，尤其是郭良才，紧锁着眉头，看着陆星渊的眼神很复杂。
他今天都已经做好了要因为救命之恩违背原则，无论陆星渊试成什么样都给他这个角色，可看完陆星渊的表演以后，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根本不需要什么以恩要挟，只要给陆星渊一个机会，他一定可以太放异彩。
第一天和刚才试戏的几个演员里，没一个比陆星渊的演技更好，更能打动人。
所以一开始就是他先入为主给了陆星渊不好的印象，其实人家实力强得很。
郭良才不自觉陷入了反思，幸好跟陆星渊有了救命之恩的缘分，不然这么优秀的一个演员，可能就被埋没了。
不，不会的，应该是陆星渊会凭借着自己的热度去演别的影视剧，他这么优秀，总会被人发现。
反而是他，会因为刻板印象错失一位优秀的演员。
郭良才冲他笑了一下，“好，那回去等消息吧，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这是正常的程序，后面有那么多人，总得给试镜的机会。
虽然看过陆星渊的表演以后，他不觉得能有人比陆星渊演得更好。
“好的。”陆星渊鞠躬致谢。
离开教室，陆星渊路过长队，穿过走廊，往电梯走。
在路过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这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劲，面色蜡黄，眼底乌青，他应该是画了妆的，但遮不住那些疲惫。
可看这个人脑袋顶的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是很正常的试镜。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强烈，那人扭过头来回看他，“你好？有什么事吗？”
陆星渊摇摇头，“没有，你，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
那人下意识摸了下脸，“啊，倒是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单纯没睡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