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腊梅。”
宁合在一旁轻声提醒。
宅子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长发及腰,神色慵懒的男人倚在门框边,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看。
他穿得很是单薄,身上青色衣衫的布料似乎不寻常,泛着若有似无的霞光,
“看不出你这小郎君还识得花。
“这可是京城的磬口蜡梅。”
“公子!公子你怎么忘记披大氅就出来了,这样的天儿,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老奴我真是……”
那小门里又窜出一个身材浑圆的慌慌张张的红色影子,这两鬓斑白的老人急得跺脚,赶紧将手里的白色狐皮大氅覆在青衣郎君微微发着抖的身子上。
“我待在家里憋闷,就出来了。”
“这件衣服……要多少钱?”
芷溟见他一下子就不抖了,颇有些好奇,她本想问这是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改成了问价钱。
宁合说过陆地上大部分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这件狐皮大氅可不止千两银子,那是——”
“袁叔!”
青衣郎君用力地睨了一眼老人,神情流露几分无奈。
千两?
芷溟算了一下自己房间角落里的水晶链子还有那些摆件,不知道全当了够不够她买一件这样的衣服给宁合。
宁合今天的生病可以说全是她的错,她不知道穿着湿衣服过久会让人生病。
“别盯着一直看,你这个登徒子!你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红衣老人凶狠地瞪了一眼女人,没有丝毫惧怕地伸手挡在了青衣郎君的面前。
芷溟皱起眉,她懒得解释,只转身牵着宁合往义庄的方向走。
可没走几步,宁合就把她甩开了,她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自己空空的右手。
他的脸蛋气鼓鼓的。
“你怎么能看见好看的男人就一直看呢?非礼勿视!在地上若是老这样,会被官府抓起来!”
芷溟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自己读过的人族史书虽然散而杂乱,也通通一知半解,但还没见到过这样看两眼就定罪的事。
他在胡诌什么啊?
“是么?那以后我也不能看你了?”
“我,我不好看,你可以随便看……”
他对潞州城熟悉得跟家一样,城里好看的小郎君多得是,加上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瘸腿了,基本不怎么跟其他人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谁说你不好看了?”
“不好看,有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