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欢欣还是痛苦,身躯扭动着,颤栗着,似乎是本能驱使,将腰臀抬高了几寸。
有什么抵-在了芷溟腰间,迫使她从意-乱-情-迷里清醒过来,她拿手背拂去了自己嘴上的晶莹,似懂非懂地皱起眉头。
接着便利落伸手给自己的住所施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宁合不再赧然,任由他的手被另一只凉如水的手十指紧扣,逐渐那清凉覆住了他的脸颊,覆住了他的心,他的四肢百骸,他最柔软的部分,整个世界只剩下心跳声,像雷鸣声,幻觉里下起暴雨,海面上的浪时有时无时高时低,一阵阵冲刷着悬崖边的峭壁,骨头缝里每一寸热气都被捋平,他的脚背绷得直直的,嗓音颤动,吐出的音节都是碎的,每个字都是她的名字。
身躯与身躯缠得难分彼此,直至晨光熹微。
阳光温柔地投进窗棂,芷溟先醒的,她见着这满床刺目的狼狈,懒洋洋地从田螺中勾出了术法册子,在空中翻找到清洁术那一页,静悄悄地清理着每一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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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芷溟把胳膊抽出去的时候,宁合就醒了,但他直到听见开门关门连着远去的脚步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也趴在门上听见了芷溟和那个曾经在村里见过面的道士的谈话,原本神情绷得很紧,又被芷溟那自负傲气的样子逗得直想笑。
这院落是三间房合抱一棵大树的格局,宁合看着第三间房里走出来一个他绝不会忘记的身影,个子不高也不矮,五官精致,发冠修得一丝不乱,嘴唇红润衬得整个人更加白皙,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是也穿出一份玉树临风的味道。
“原来她可以对付那只鸟,不过,永远不可能是因为我。”
黎垣有些神伤。
“坎离塔,她说闯就闯了,即使代价是要去归凤山那样的鬼地方,她也毫无惧色,那男人真是命好。”
他从小生长在世家大族里,明明不成文的规则是男人一定要有身份女人才会示好,才会娶回家。
原来并非如此。
“她怕是不知道螭族若离开月珠太久会被禁咒反噬的事。”陈璃被他这番话扰得心烦意乱。
父亲当年拼尽全力想要待在岸上,最后仍然是悲惨的结局。
而她的母亲,自然是什么都没做,隔岸观火,好像那不是她最爱的男人,只是个陌生路人。
“离开太久会怎样?”
“会死。”陈璃回得冰冷。
隔着窗棂,宁合的心狠狠揪紧了,昨晚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令人窒息,他努力的呼气吸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只是不能太久,多久倒也没定论……再过几年他就老了,正好,她或许也不会想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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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宁合的意料,烙月竟然让他去打理参园,虽然自己没有照顾过人参,但烙月打算手把手教他。
他激动不已,总觉得这是烙月给他的,可以长长久久留在此处的默许。
于是他这几天的生活和在村里的那段时光看起来差别不大了,白天在参园挑水干活,晚上被芷溟接回住处。
天上飞来飞去的人,他只当是飞鸟,只当是浮塔村的白鹭。
怎么……有种刚刚新婚的错觉。
白日里忽然又起暴雨,夏季里这样的暴雨很常见,宁合的好心情是一点儿都没被这雨水影响,人参喜阴喜水,这种天气是好天气。
这里的树都是为了人参而特别修剪过的,既遮阳又能漏出细细的阳光。
宁合跑来跑去,找不到哪一棵树能够为他完全挡住雨水,后来干脆放弃了,就这么低着头,任由雨水裹着尘土,从头发丝流到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