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辛杳无音信的不眠之夜,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
很多先遣队员都和他一样心情沉重,毕竟这趟旅途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员。
他甚至觉得,那些无辜的科研人员原本不该加入先遣队,卷入塞壬的计划。
但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告诉自己,揭开。
乐潺四下环顾,见到了老朋友安德斯,便朝他挥了一下手。
安德斯见到褚辛时,目光亮了一下,但立马被同伴叫走了。
这位来自c区的贵客像是“交际花”般游走在人群中,和熟识的人打招呼。
联邦发言人在台上机械式地宣读那些陈词滥调的时候,乐潺总是在耸动肩膀,从宇文珀那儿借来的西服有些不合身。
褚辛在便携终端上打字,问他是不是想上厕所,并告诉他可以随意离席。
乐潺决定去调整一下领带和衬衫,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刚离开坐席,便携终端便震动起来。电话是郭晖打来的,先前在赛艇比赛时,乐潺和队员们交换过通讯号码。
“乐潺,你在法尔肯宫参加宴会吗?见到马克了吗?我联系不上他。”
电话那头除了郭晖的声音以外,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声,似乎正在郭晖身边说些什么。
“马克?我没有看见他。”
乐潺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门外,宴会大厅里传来潮水般的掌声,看样子发言多半结束了。
马克没有出现在宴会上,这的确是件怪事。
“说起来,他的行踪,你怎么会想到问我?”乐潺倚靠在洗手台上,随意地问道。
“诶?你们不是在交往吗?”郭晖反问道。
这回答让乐潺险些一头撞死在洗手台上。
“你……恕我冒昧,您老人家是花了眼吗?怎么看出来我们在交往的啊?”
电话那头的女生笑了起来,“哈哈,小潺你看,这傻子还不信我的话,非得找骂。”
这声音果然是李梓兰,乐潺并不意外,看来她和郭晖的确在交往中。
“不会吧?马克那家伙不是说他已经和你告白了吗?”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不仅拒绝了他,还把他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找我的茬。”乐潺没好气地说,“总之,我现在不知道马克在哪儿。”
“还有这回事?乐同学,我替我室友给您赔不是,您别跟那混蛋计较,我来教训他。”
乐潺笑了一声,觉得郭晖这人挺有意思。
“行了,我没往心里去,再说了,先动手也是我不对。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乐潺在郭晖的道歉声里挂了电话,见到褚辛在门外朝他挥了挥手。
他走上前去,褚辛指了指窗边,那儿站着一位身着晚礼裙的女性。
“我替你叫住了艾玛女士,她在等你。”
乐潺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一片。他没想到,褚辛一直记得这件事。
该说些什么?该向这个放任他不管不顾的女人控诉些什么?还是该拿出自己多年来遭受的不公与委屈作为筹码向她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