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声的安慰差点让沈望舒已经收敛好的情?绪又爆发出来?,她垂着头,放下杯子后靠在季逢月胸口,努力平静地开?口:“我的计划很成功,比想象中更成功,母亲她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
“因为回程的时候遇到车祸,我越过她处理得很好,她应该发现我已经能?够独立了,所以回来?的时候,没有再用过去那种命令式的态度对我。”
“刚才在门口,她抱着我说,”沈望舒又抽了一声,忍着眼泪继续说,“她说,我永远是她的女儿,不用担心她和赵叔叔结婚后就不要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前世?又算什么,明明到最后她真的不要我了,我变成植物人,她都没来?看过我,我……呜。”
不,其实她来?过,只是你不知道。
季逢月本可?以用这句话安慰沈望舒,但是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这么说:“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前世?的遗憾不会再发生。”
“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过得比以前更好,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再失去了。”
沈望舒想要的亲情?,她渴求的爱情?,都不会再失去。
不开窍的木头
大概是因为坐飞机长途跋涉,又情绪失控哭得太累,沈望舒竟然就这么在季逢月怀里睡着了。
这让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安慰心上人的季逢月颇有些无奈,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将人放在沙发上,而是继续抱着沈望舒,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试图用?这种安抚性的动作让女孩睡得更?安稳。
只是,季逢月的心情却沉了下去。
她知?道,如果不能让沈望舒对自己的感情转变成爱情,到最后,沈望舒在母亲和她之间,或许不会选择她。
对沈望舒来说,就算不和她结婚,她也还是最好的朋友,是最信任的挚友。
可是季逢月只想成为沈望舒的恋人,和她共度余生的伴侣。
而这是沈望舒的母亲决不允许的事,就算用?形婚做借口,她也不会接受。
季逢月不敢去赌,她必须要增加自己的筹码,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再像前世那?样,被沈望舒的母亲知?道。
季逢月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沈望舒安睡的面容,就算睡着了,眉头也微微皱着,嘴角也抿得很紧,就算安抚,也没有多?大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可怜兮兮的,显然沈望舒刚才是真的哭得非常伤心。
她知?道,沈望舒真的很在乎亲人,只是从来不肯直面内心,在心里自欺欺人。大概对沈望舒来说,人生中最亲密的人际关系,就是家人吧。
房间中忽然响起很轻的叹息声,季逢月低下头贴着沈望舒的脸颊,有些干涩的双唇碰了碰睡着女孩的额头,她真正想亲的地方并不是这里,可没有得到允许前,季逢月绝不会擅自行动。
季逢月叹息似的对着睡着的人抱怨了一句:“你可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脑袋。”
真是,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开窍啊。
沈望舒并没有睡多?久,她其实?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眼眶周围又酸又胀,不用?摸都?知?道肯定哭肿了,然而最难受的还是身?上,出了一身?汗,而且还是刚下飞机,怎么?想都?觉得很脏。
更?让沈望舒觉得难为情的是,她居然还被季逢月抱在怀里,像个?小朋友一样被抱着哄睡,意识到这点之后她耳朵都?羞得红透了,想挣开,却被抱得很紧,季逢月好像还没发现她睡醒,仍然在闭目养神。
沈望舒只好叫醒她,话音细弱蚊鸣,要不是两人贴在一起,季逢月说不定还听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