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雁眼神微闪,没出声。
忘禅心中有了底儿,便继续问道:“凶手并非即子箴,可对?”
“……嗯。”林雁雁这时才点了点头,“那一日我与我的手帕交阿宁一同出门春游,出了事,我运气好些,逃掉了,阿宁却……所以这段时日我常梦到她,还看到她来找我索命,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浑浑噩噩的。”
林雁雁闭上眼,长叹一声:“大师,我能说的只有这些。我爹对我耳提面命,这是朝堂派系之争,让我千万不要参与其中,有人若是问起,便说我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捡回了一条命,我不敢说,也不会说。”
她说完,有些虚弱的摆了摆手:“想来没什么鬼,不过是我的心魔罢了。您请回吧。”
勤非没忍住插嘴道:“若真只是你的心魔,那为何有个道士也看到那女鬼?”
林雁雁的手指微微一颤,没出声了。
忘禅晓得林雁雁是打定了主意,他又不可能逼问对方,便叹息一声,起了身:“那林姑娘好好歇息,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们起身的瞬间,那小婢女端着药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林雁雁忙叫她慢一些,可到底没喊住,小婢女的脚绊在门槛上,往前倒。
忘禅忙伸手接了一把,然后神色不动的看了一眼那小婢女。
“多谢大师。”小婢女垂着眼,没有她对视。
忘禅捏紧手中的那团纸团子,做了个合十礼。
与即子箴猜测的无疑。
小婢女偷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宁乘风”三字。林雁雁也是官家女,想来也见过宁乘风,所以才说得出他的名字。
这纸条,约摸也是林雁雁让小婢女偷塞给他们的。
忘禅看着桌上那张被展开的皱皱巴巴的纸张,突然叹息一声。事情查到这个地步,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推进下去了。他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又如何?到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林雁雁能给他递个纸条已是良心作祟了,根本不可能站出来当证据。
“我看看。”
那张纸条被一只手拿了起来。
景伏城不晓得什么时候进来的,一只手捏着那张纸细细地看,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吊儿郎当轻悠悠的晃,眉梢微微一挑道:“合着还真是这姓宁的干的?”
“是。”忘禅看他一眼,微一迟疑,道,“今日之事……多谢了。”
景伏城看向他,只作不懂:“多谢什么?我又没帮你什么。”
忘禅伸出手,将放在怀中的那枚玉佩逃了出来。莹润的绿色,一看就是上等品。
景伏城一愣:“我的玉佩怎么在你这儿?”
“林雁雁院门口捡到的。”忘禅说,“大抵是你走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景伏城一时哑然,神色略有几分尴尬,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道:“没办法,带你翻墙你不肯,正大光明也进不去,只好想点损招,找了个人扮女鬼,还把有个道士给揍晕了,在你们佛家看来,是不是就算是遭了大孽啊?”
“嗯。”忘禅点头,“哪有扮鬼吓人的。”
景伏城不乐意的“哼”一声,道:“还不是为了某人,怎么一点好也没落着?”
“所以我没怪你,也没说你。”忘禅道,“方才还谢谢你。”
景伏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说:“秦持玉,要讨好你可真不容易。”
“收好。”忘禅看向那枚玉佩,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这枚玉佩对景伏城来说很特别,对忘禅来说,其实也是意义斐然。
只因这玉佩其实是忘禅送给景伏城的生辰贺礼。
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