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衍也举了酒杯，没有多说什么，跟楚维康碰了一下杯。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里，夜变得尤其长。
日子也很长，楚榆在微末处，观察家里的运转。每晚的汤依旧不停，只是从鸡汤换作鸽子汤；肉饼汤换作排骨汤。
她选了一个工作日的早晨，在郑姨指挥花园里的园丁剪下花材的同时，她走过去在郑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郑姨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她没接楚榆的话，只是继续指挥园丁们，“好好剪！别剪坏了！”
楚榆离开家，没有急着上班，让司机去到楚也的私人诊所。
诊所本质上是楚家所有，楚榆来诊所，没有人会拦她。
她走到楚也的诊室门口，不等她敲门，她先听到房间内部传出来声音。
“我给楚明花多少钱了，他现在呢？”
听上去里面人很生气。
“上次你们就说是最后一次，上上次也说是最后一次，他现在多大了，上过一天班吗？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天天只会伸手问你们要钱！”
楚榆听见房间里发出巨大的“咚”声。
“我买房了吗，就要给他买房？我哪有那么多钱，你要跳楼去跳好了！”
在此刻楚也终于注意到门外的身影，她直接挂断了电话，“进来。”
楚榆走进诊室，更浓重的消毒水味在她鼻腔回转。
“楚医生你好，我想拿一份我父亲的体检报告。”楚榆半点没提刚才听到的内容。
楚也好像也没心思寒暄，她从身后的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数了几页，把一个用长尾夹夹住的文件给她。
楚榆不急着走，她翻了两页，没有细看，手指敲击桌面，像是随口一说，“楚医生最近需要钱吗？”
楚也心知她听到电话内容，没有刻意遮掩，只是冷淡地说，“嗯。”
“我最近的零花钱用不完，楚医生可以拿去用。”楚榆反倒是笑了，“你想给谁，或者留给自己，我都不会管你。”
楚也抬头，目光盯紧了她。
“我要为你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
楚也的目光变得有些迷惑，楚榆把文件放进随身的挎包里，她放轻了声音，“不会有人知道我拿到了这个。”
楚也一声不吭，低下头整理文件表示默许。她从抽屉翻出几张文件，把这几张文件用长尾夹夹上，整合进之前的文件堆里。
楚榆用余光扫视，她的眼角轻扬，“谢谢楚医生了。”
她回到车上，念出一串地址。
是秦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