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顾池问。盛璟摇头，目光一直停留在万窈身上。小花园里，万窈紧闭眼眸，唇瓣被她咬得发白，听到对方的话后，蹲在地上长呼一口气，鼻尖酸涩。“你还想去赌？”“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赌了一辈子，坐了那么多年牢还不能收手吗？”万窈的脑袋像炸了一样，听到父亲的声音后无数孤独又脆弱的回忆像浪潮一样扑过来。“听说你还给人看病？看病不收钱？你是个傻孩子？”电话那头的声音沧桑又尖锐。“你是我孩子，你就必须孝敬我，快给我打钱来！”未等万窈拒绝，对方便挂了电话。万窈低头捂着眼睛。几个月前万树从监狱里出来后，找了她无数次。她受邀去顾家的聚餐时，他也来找她。在家里翻箱倒柜要钱，让她一整晚都无法安眠。每一次都是要钱去赌，每一次都会骂她一遍。万窈想过换手机，可顾家用这个电话跟她联系，她不敢换，不舍得销声匿迹断了跟顾家的联系。她忽然知道为什么遇到要帮助的人时，她会什么都不顾的努力帮忙，把所有奖学金都捐给山区的那些孩子。不是她善良，是她想弥补一条人命。她的父亲，十几年前在一次抢劫案中失手伤了一个老妇人，老人当场死亡，父亲进了监狱。从此她就过上在伯伯家寄人篱下的生活。每当想起那条人命，万窈就很难受，难受因为她的父亲，这世上有个无辜的性命去世。她努力行医救人，努力用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别人，当被人欺负的时候习惯性地不还手，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默默承受那些指责。有个这样的家庭，她好像就见不到光明。盛璟担忧地看着自接了电话就低头不语的万窈，想了想，带她离开了顾家。路上，母亲甄仪给他打了通电话。大致聊了两句，提到网上的消息时笑了两声，“怎么恋爱了也不跟我说？”盛璟顾虑万窈，没跟甄仪多说。“下次带我见见吧。”甄仪说。盛璟嗯了一声。“等您回国。”甄仪春节后出国散心，一直没回，这次她没让丈夫跟着，选择独自出门走走，盛璟跟盛朝隐约明白，甄仪还陷在意外杀死母亲的凶手已经出狱的闷闷不乐中。法律已经惩罚了那名歹徒，但对受到创伤的家庭而言，永远也无法和杀人凶手和解。那个叫万树的杀人凶手。接下来一段时间，盛璟在片场拍戏休息期间，时不时牵着万窈的手大大方方往自己休息室里走。这段时间万窈明显瘦了很多，盛璟跟祁森学着熬了几次汤，一开始给顾家的一群“小白鼠”喝，顾池等人觉得没问题后，才兴致匆匆熬了带给万窈。万窈在碗碗热汤里，心情一日比一日好，之前胆怯得连在片场都不敢跟他说话，如今有时做了糕点就往盛璟休息室里放。两个人相处得平静又自在。甄仪回国那天，在万窈的同意下，盛璟带万窈去见了甄仪一眼。甄仪在网上看过这女孩的照片，又从白蔓疏嘴里听到过对她的夸赞，自然对万窈十分满意。但这种满意到话语洗脑，天真地以为结婚生子是必要的。桃桃想了想，笑着说：“璨璨，老公老婆代表的这个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就好像璨璨玩游戏，有个人会一直跟着你，如果你不喜欢他，是不是就不想跟他一起玩游戏？”璨璨重重点了点小脑袋，“璨璨只想跟哥哥一起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