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北城傍晚飘起了细雨。
梅令弘到家时妻子还没回，不过她早前回复他的消息说今天不加班，所以他也不着急。
脱了外套后他去抱起那个还不到三岁的儿子先去吃饭。
眼看着小家伙自己扭扭歪歪拿着小筷子乖巧地在他的陪伴下自己吃了一整顿饭，他夸了一句，小家伙就开心地往他怀里钻。
“爸爸～”
梅令弘抱起孩子到偏厅去看雨。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进来一辆车，迎着雨幕在他们父子俩的目光下渐渐停在院中车库里。
烟笼细雨，梧桐清脆，女人踩着细跟鞋从车上下来，接过司机给她的伞自己踏入淅淅沥沥小雨中往大门来。
他怀里的小朋友马上扭头朝身后的大门看去：“妈妈~”
“哎。”丁婵一边换鞋一边歪头朝儿子看去，又与丈夫交接了一道眼神。
“你今天不用加班啊？”
梅令弘颔首：“吃了么？”
“没有，没加班自然没在外面了，何况你说你要回来。”
她边说边上楼去了，很快换了身家居服下来，又往厨房走去。
梅令弘放儿子自己去玩，他去了开放式的餐厅。
很快阿姨把菜都上了，妻子也洗了个手进餐厅，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不大的长方形西式餐桌旁。
她喜欢在西餐厅用餐，无论中西式，喜欢简约的所有东西，不喜欢一张桌子很大只坐两个人，摆几个菜，其他位置空荡荡的。
她说不温馨。
梅令弘给对方盛了碗汤，听对方问了他一句，“纽约顺利吗？”
“嗯，正常。”
“没多待两天陪孩子嘛。”
“多待一天了。”
她扯扯嘴角，点点头喝了口汤。
梅令弘举起筷子，吃饭前说了事：“我跟你商量个事。”
“嗯？”她不紧不慢地夹了口菜。
梅令弘：“练练的哥哥后面工作不在纽约了，只剩她自己，我不放心。恰好目前我能调动，所以……”
妻子抬头，目光越过桌子放到一米外的他身上。
“你要去，纽约？”
“嗯。”他对上妻子的眼，没等对方问就说明白，“也不久，最多两年，她虽然很快上大学了但是她之前跳级了两年，现在还小，我不太放心。”
“哦。”她想了想，点点头，“一个人生活是不太安全，才十几岁。”
“这事比较突然，因为她告诉了别人没告诉我，我这两天才知道。没提前和你商量，抱歉。”
她没说什么：“孩子的事总是这样的，永远没有预兆，无妨。你不介意这份工作的情况就好，去了可能这两年也算停滞期，只有你回来才能升。”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同意就好。”
“我不会阻止你为了孩子做任何事的。”她抬头，嘴角轻扬，“不过你什么时候去，我看看我……”
“我年中的时候。你的话……家里的小朋友，你有时间带吗？不然就，跟我着。”
她夹菜的动作一顿，嘴角的弧度也平了下去，眼睛放大了些：“跟着你？”
梅令弘马上解释：“我知道你这两年也忙，虽然他跟着你的话，我至少一个月会回来一次，但是我也不能就把他理所应当丢给你，所以你要是没空照顾，我就带他去，我们商量商量。”
女人徐徐扬起了一抹轻笑：“不是跟我，就是你，是吗？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他就要和父母分开了？”
“我知道，抱歉。”梅令弘眼神真挚，立刻道，“我知道我去照顾练练就照顾不了家里的孩子了，我怎么都做不到两全，可是，丁婵，练练也就只剩这两年需要我了，等她十八岁了长大了，我就不需要时时刻刻担心了。她之前我很少陪她，这会儿不能就放着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