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话的时候，段清雾的声音都在抖。
不是怕，只是没底气。即使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他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讲过话，很难去预料对方的反应。
但这是傅沛瑟教他的。
傅沛瑟希望他这么做，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荣荣睁大眼，用有些困惑又不太理解的眼神盯过来，蹙着眉。段清雾被她盯的快要坚持不住，忍不住就要说：还是你和傅沛瑟去玩吧。
“哦，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荣荣撇了撇嘴，拽住傅沛瑟的衣袖，“那傅哥哥，你只能陪他玩十分钟，不能玩太久。我其实不想让你陪他玩，但是爸爸妈妈教过我不能自私”
“你已经自私了。”傅沛瑟低声训斥：“刚刚怎么能说出丢下小雾哥哥的话？如果我和小雾哥哥把你丢下，你愿意吗？”
段清雾怔怔回神，看到荣荣真诚看向自己，道歉：“对不起，小雾哥哥。”
他连忙摇头，“没事。”
荣荣不肯站在售票处等，缠着傅沛瑟给她买了烤肠和奶茶，坐在旋转木马旁边的长椅上休息。看到他以后还主动送来一杯奶茶，笑眯眯的夸他进步大。
好像不讨厌他了。
段清雾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样的态度反而能得到荣荣的喜爱。他回想自己刚才的语气，骄纵任性，还有点不讲道理。
傅沛瑟买票回来，逗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小雾生气啊。”
“我”段清雾想解释，又把话咽回去，嘀咕：“是你教我的。”
傅沛瑟捏了捏他的脸，挑眉，“凶的很可爱，以后可以多凶几次。”
少年懵懵看向他。
“走吧，不是要坐旋转木马？”傅沛瑟拉他过去，在一众花里胡哨的坐骑中挑出个带犄角的小鹿，很符合段清雾乖顺天真的小画家气质。他把人抱上去，笑着说：“我觉得荣荣说的也对，你看，跟你一起玩的都是几岁的孩子。”
段清雾环顾四周，发现果然全是还在上学的小孩。
他有些不好意思，脸开始发烫，又不想让傅沛瑟看到以后取笑他，歪过头。
好在傅沛瑟应该没注意，转身往他身后的坐骑走去。
两个大男人在很幼稚跳脱的音乐里，被旋转木马的坐骑颠的一上一下。段清雾好几次想回头，又不敢，就偷偷从旁边的镜子里看傅沛瑟。
傅沛瑟也在看他。
段清雾被他看得心口发紧，说不出的感觉。但很快傅沛瑟就挪开视线。
重生后的第一次游乐场经历比想象中愉悦许多。
“小雾哥哥，下次有机会再来找我玩哦。”荣荣下车时很热情的跟他摆手，又和傅沛瑟道别：“傅哥哥再见。”
段清雾后知后觉点头，“荣荣再见。”
他从没做过回应他人好感的事，毕竟也从来没人对他有表现出什么好感。荣荣离开后，他才松口气，腾出时间回忆今天的事。
到家时已经近十点半。
段清雾走进屋，看见赵松昭正抱着爆米花看电影，一脸怪笑的看过来，“真少见啊，你们两个居然去过二人世界了。”
“不是二人世界，”段清雾已经习惯这个人的玩笑，解释：“是小叔叔要带表妹去玩，顺便带我去了。”
“傅沛瑟？”赵松昭看向他身后的男人，眼神询问。
男人没出声，从冰箱里拎出几瓶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