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聆冷汗都下来了，随即立马冷静下来。
上次杜昀酒醉，杜昀拉着她讲了半夜的理论课，如果没猜错此时的他也只有一半的意识，说不定也会拉着她念半宿的书，等他说累了，她应该还有机会。
莫聆定了定心，安抚的笑道“你怎么醒了？头晕不晕？要不回房睡会儿？”
杜昀皱了皱眉，晃了晃头，确实感觉很晕厥，听到莫聆的建议，欣然接受，拉着她奔向卧室。
莫聆踉跄几步，没有甩开他的手，跟上。
杜昀似乎很满意莫聆顺从的没有反抗，眉目带了几分高兴，让她坐好。
果然，没等几分钟，杜昀从书桌上抱了好大一堆书过来，各种各样的书籍让莫聆抽了抽嘴角，面上淡定的准备接过来，随意找一本念给他听，就像给‘小朋友’讲故事。
可惜，杜昀并未如她所愿，而是自己在书堆里面翻找起来。
莫聆根着看了几眼，发现这次的书都是杜昀平日扩展时所读的书，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有严肃正经的理论性书，也有感性的小说与诗集。
杜昀找了好久才翻出一本有些旧的诗集，兴致冲冲的打开。
莫聆扫一眼看到那本诗集的名字，眼皮微跳。
壁灯下，杜昀捧着诗集低声一句一句的念给她听。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司马相如《凤求凰》
我想做这只凤，求娶我的凰。
目光灼灼，其中深沉的情义，莫聆不由自主的抓紧手下的被子，心跳得厉害，莫聆闭眼默念，不能再错下去。
然而不肯放过她，杜昀继续往下念诗，从‘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到‘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男人的嗓音又低又沉，念出的每一个字带着几丝的旖旎紧紧的缠绕着她。
那抹磁性的嗓音仿佛有蛊惑之力，莫聆已经想不起当时的自己的想法，只觉得橘色的灯光很温暖，天花板的图案设计很有韵味，以及面前的人那么浓郁的爱意，莫聆闭眼，逃离不了的黑暗侵袭。
杜昀醉了后会残存几分意识，梦中的他得到了一颗无比香甜美妙的草莓，柑橘香和草莓的清甜相结合，他紧紧的抱住这颗独一无二的草莓，只想一辈子拥有。
天光伴随着闹钟一点点唤醒他的意识，拉拢的窗帘留了一条小缝隙，显然拉窗帘的人不想让过早的天光惊醒他，又怕他在完全的黑暗中睡过头，所以体贴的留了一道光。
莫聆，杜昀猛的起身，按着额心皱眉，起身走遍整个公寓每一个角落，除了看到烘干机里早就烘干的床单，没有那个人任何东西，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记忆逐渐回笼，从用酒灌醉他到最后的坦诚，那些交融的时间，杜昀目赤欲裂，卧室已经没有任何痕迹，连气味也只有清晨西风的味道，那一切仿佛只是杜昀的一场迷梦。
莫聆，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么？如果爱过，为什么要离开，不爱，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杜昀喃喃念叨，清醒后知道她再次逃跑，内心的戾气从未有过的剧烈，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把他一次次骗到如此地步。
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不管你逃到哪里去，我都会亲手把你抓回来，锁上你的四肢，囚禁你的意识，让你痛哭流涕的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你，亲手撕毁了我对你的仁慈。
冷酷的颜色浮上杜昀面庞，全身冷冽的气息甚至比外面初冬更冷。
一片雪花突然印在玻璃上，杜昀瞳孔黑暗得毫无机制，仿佛一头被释放的凶猛无情的野兽，随时能撕碎对手。
机场候机的莫聆打了个喷嚏。
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偏头看向外面，楞了一下，发现下雪了。
“喏，橙汁”黎邰递给她一杯买好的热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