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被褥拍了拍蜷缩着的人,起身离开。
关门的声音隔出了一室静寂。
陶言蹊紧紧地抱住双臂,身体却越来越冷,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现实锋利如刀割。
他多么痛恨自己不适时的清醒和理智,以至于这么快就梳理清了来龙去脉。
即使沉浸在被蒙蔽的虚妄快乐里,都比这一刻清明的痛苦幸福得多。
为什么自己不能再蠢一些呢?
牙齿碾磨着唇瓣,娇嫩的肌肤破皮流血。
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痛。
甚至觉得,口腔里蔓延开的血腥气。
才能暂时让他从那股致命的旷野气息里解脱。
怎能如此……
昙燃明明已经不在这里,他的味道却如同痼疾一般。
抹不掉。
剜不去。
心脏痛得快要裂开,信息腺也因为萎缩而抽疼着。
偏偏这样,那股琥珀木质的气息还要不断地折磨他。
陶言蹊喘着气。
眼角又没用地被泪水浸湿了。
他颤抖着,从晶环里取出那枚鸽血石戒指。
它是妈妈留给自己的遗物。
里面的一百万晶币存款。
或许是她多年没日没夜地工作才挣到的。
却就这样被自己随意挥霍。
最可笑的是。
在这场交易中,邱文兴得到了报酬,昙燃获得了安全。
只有他傻愣愣捧出一颗真心。
最后却被践踏得一无所有。
“妈妈……”
陶言蹊攥着戒指,死死抵住心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