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虫仰面飘在池水之上，裂开痕迹还未恢复，下颚处一片青紫，很快肿胀了起来。
陆墨缓缓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啊……”
他黑色额发被水雾打湿，一双眼眸再也不复之前空洞和无神。明亮光芒在眼中闪烁，充满了……喜悦。
“真是太解压了。”
陆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淤积在胸中压力，随着这干脆利落一拳，终于完全地释放了。
三年以来，每做一件坏事，他心理压力就会随之积累一分。
就好像那只著名骆驼，每一天每一天，背上稻草都在逐渐增加，陆墨觉得自己迟早药丸。
这一拳，是他累积了整整三年又三个月，全部压力释放。
太快乐了。
“……”
就在这时，一阵古怪“咯咯”声响了起来，那是从母虫喉咙里发出，听起来像哭又想笑，让人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慢慢翻身坐起来，下颚就那么软软地耷拉着，浸在汤里，歪着脑袋看陆墨。
“你……都知道什么？”
声音很是含糊，但陆墨还是听懂了。
他笑了笑，反问道：“你是指——你吃掉了宋简书这回事吗？”
“唔……还是说你和虫皇陛下勾结事呢？”
他一根一根数着手指，慢悠悠道：“现在我知道又多了一件事呢。”
“是什么呀？”母虫双眼弯起，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笑容，“能不能告诉我呀？”
哪怕陆墨说出了这些石破天惊话，母虫也不为所动。
——更像是，他毫不在意这些事被人知道了似。
“当然能告诉您。”
陆墨不紧不慢地伸出第三根手指：“我还知道，原来全虫族崇拜母虫，竟然是一只丑得要死怪物呢！”
母虫瞳孔在这一瞬间紧缩成针尖大小，脸上肌肉一跳一跳，他死死地盯着陆墨：“你说什么？啊？”
那是多么可怕一张脸啊！
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恶鬼，只要看上那么一眼，就足以叫人浑身僵硬。就好像走在马路上，迎面冲来一辆巨大卡车，你甚至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卡车撞上来。
但陆墨却好像完全没看见似，自顾自地说：“你耳背吗？不过我向来是个有礼貌渣渣——”
“自然是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陆墨扬起下巴，脸上是肆无忌惮嘲笑。他看着母虫，一字一顿，字正腔圆道：“我说你，真、是、丑、到、让、我、作、呕、呢。”
“——你找死！！！”
话音刚落，水里母虫一瞬间，就从水里消失了！
哪儿去了？
黑发雄虫一愣，慌得站在原地，扭着脖子四下寻找母虫身影。
但他慌乱之下，却没有发现，母虫已经高高跃起，来到了他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