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小镇的天空晴朗无云，喻婧脑子里一片惊雷。
她刚刚说了什么？
——能不能先收起你的信息素？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
这三个字宛如可怕的咒语，在喻婧被炸得一团浆糊的脑子里立体环绕，她眼前一黑。
死了死了死了……
她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紧明烛的肩膀，对上明烛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自欺欺人地说：“你、你听错了。”
明烛皱眉，抬起手，指尖摸到脖子伤口的边缘。
对于自己信息素泄露这件事，明烛是知道的，皮肤破裂，信息素隐藏在血液里，泄露无可避免。只是脖子这个位置很隐蔽，而且那味道很淡，除非贴得很近很近，别人轻易闻不到，加上有头发遮挡，所以就没管。
想到喻婧还没有分化，不会闻到信息素，明烛才坦然地把伤口展露出来让她帮忙贴，没想到喻婧居然让她把信息素收一收。
那声音近在耳边，明烛怎么可能听错？
阳光有些炫目，明烛凤眸微微眯起，上下扫视一圈，审视眼前神色诡异的女孩，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你分化了？”
“……”
喻婧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她辛辛苦苦守着自己分化的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结果居然是不打自招！
她眼神惊恐地看着明烛，混乱的脑子里甚至生出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她把明烛敲晕敲失忆，是不是还能自我拯救一下？
但这个想法，在听到明烛下一句疑问时，生生熄灭了。
“你堂堂一个alpha，分化了为什么不敢告诉别人？”她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明烛毫不怀疑地认定她已经分化的事实，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明烛觉得应该也猜对了。
喻婧宕机的大脑倏地一下重启了，精神为之一振。
alpha！
其实喻婧一直想要隐瞒的是自己是oga这件事，而不是单纯针对分化本身。
所有人都知道她分化前的基因检测报告结果是alpha，所有人都认定她分化必定是alpha，但事实却是，她是个特例。
连医生都说，她这种情况世间少有，除非那位医生将她信息曝光，谁会相信她一个准alpha最后变成了oga？
明烛的说辞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能闻到信息素就说明已经分化了，这是铁证，喻婧无法狡辩，既然不小心自爆了，倒不如直接承认好了。
赌一赌吧。
喻婧快速理清了思路，心底豁然开朗，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情绪，迎接明烛的质疑，气弱地说：“被你发现了。”
明烛眉梢一动，心说：果然。
“为什么要隐瞒？”明烛还是之前那个问题。
当今这个社会，虽然都在倡导abo平权，但是作为力量最大基因最强的alpha处于主导地位，披着alpha这个马甲，在任何时候都是有绝对优势的，隐瞒，意味着放弃了部分优势，这让明烛很不能理解。
喻婧避开她目光，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细声细气：“我可以不说吗？”
少女贝齿紧紧咬着下唇，鼻尖渗出的细汗在阳光之下泛着微光，脸色略显苍白，被长睫掩盖的瞳孔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明烛脑子里立刻浮现昨晚她抱着自己的手压抑流泪的情景，心脏微微收缩。
这个女孩其实并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明媚阳光。
她绝口不提昨晚的哭闹，也许是忘了，也许是故意避开。可是明烛没有忘，甚至可以说是记忆深刻。
如同昨晚一样，明烛并不打算窥探她的隐私。
探寻的目光收敛，明烛压下心底那一丝丝奇怪的情绪，平静地看着她：“可以。”
喻婧指尖微颤，心底暗暗舒了口气。
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