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略有些急促地反驳道:“昼月,我甚至没想过你会受伤。”
何昼月嘲讽地笑了声:“我还以为你早就想让我死,只是怕脏了长劫,才借了封罪之手。”
方衍眸中还未褪去多少的乌云又浓了起来:“我不会让你死。莫说胡话,你以后都会好好地。”
何昼月:“我以后如何,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负心事做尽,又在这儿演什么情深似海?!
何昼月积攒灵力,曲起膝盖狠狠冲向方衍丹田,他原以为方衍会躲开,他就可以顺势脱离桎梏,却不料对方生生受他一击,口中吐出鲜血,直溅在软垫外的土地上,又被疏泉境内无处不在的万灵树尽数吸收。
他微微皱眉,以方衍的修为,就算不做防备被他顶一膝盖,也不至于吐血吧?
“你受伤了?”话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后悔。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仙盟盟主面上流露出明显的欢欣,半点不加掩饰,倒像是故意给他看,就这样还不忘在腾出一只手擦干净血迹后温声解释:“小伤。”
何昼月只把自己当个瞎子,挣扎几下,发现自己连只剩一只手的方衍都打不过,又羞又恼:“你先放开。”
方衍非但没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压下来,在何昼月脸边蹭了蹭:“我一放,昼月又要跑,而且这次跑了一定不会回来了。”
净说废话。
何昼月侧过脸,尽力与方衍拉开距离,冷冷道:“换做是你被人蒙骗玩弄五十年,临到最后还被推出去送死,难道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方衍:“我会杀了他。”
何昼月:“我也一样。”
方衍终于向后退开,从识海唤出长劫剑。
剑鞘还是何昼月当初亲手炼的,神级玄铁削刻熔接而成,雕着镂空火纹,四角还镶了东海神珠,势气十足。
方衍拔出长劫,将剑柄递给何昼月:“那昼月先捅我几剑,若我有幸活下来,你就不要走,好不好?”
何昼月将长劫随手扔去一边,这把令天下修士胆寒的神兵利器与地面撞出沉闷的声响,听起来还有些像是委屈。
何昼月:“你发什么疯。”
方衍:“得让昼月发泄发泄,我们才能好好说说话。”
何昼月:“我与你没什么话好说,身体还我。”
方衍:“若昼月是急着去查沓神门那个魔物的上线,我已经将它抓回来并且拷问过了。”
“抓到了?”何昼月一愣,“是谁?”
“它们不该派魔物来仙盟的,哪怕用了傀儡术,只要露出端倪就跑不掉。”方衍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玉简,拉着刚站起来的何昼月重新坐回软垫上,“你看看,哪里不懂我再讲给你听。”
何昼月权宜一番,终于是将神识探入玉简。
和他猜想的不错,所谓沓神门幕后主使是魔族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只是离真相偏了十万八千里。
真正作祟的是在魔界封闭前跑出来的一位叫烨昧的魔将,魔尊久不愿理俗事,烨昧空有满腔雄心壮志无从施展,便与沓神门门主相互勾结,想将污水泼在魔尊头上,一来可以为真正的沓神门门主做遮掩,二来说不定还能逼魔尊出手,结果魔尊理都没理它,直接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