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万年。
一夜间,经历了很多个第一次是什么体验。
聂川面无表情直挺挺躺在陌生的床上,像条咸鱼,不能翻身,因为脸侧是结实饱满的胸肌,触感温润,一条胳膊一条腿横在身前,揽得死紧。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人在极度震惊时,大脑会变得冷静,梦魇也不例外。在记忆慢慢回笼后,不知道是不是被掏空了身体,此时的聂川内心异常平静祥和。
呆呆默了一会儿。
稍微动一下。
身侧的人也醒了,但他没有立马起来,聂川感到他注视了过来,几秒后,像修狗一样拿脑袋好好地蹭过来好几下。
聂川木着脸。
秦邈半撑起身,眉眼带笑,“早啊。”
早什么啊。
想要顺势起身,却只能指尖稍微动了动,浑身像被形体碾过一样,酸痛不止。
聂川转过脸,不想说话。
然而,瞬息间一个呼吸凑近,一个吻轻轻落在了聂川的脸侧。仿佛被烫了一下,抬头,只见橘发青年笑得狡黠而明媚。
“起来吃早餐吗。”
“还是要再睡一会?”秦邈问道,毕竟昨晚那么累了。
如此温柔小意,可昨晚这人种种可恶行径一一浮现脑海,明明说了不要了,却还在不断索取,在想到自己的……糟糕表现,聂川饱了,各种意义上的。
阈值达到了此世界的第一次的至高点【52】。
清白也……
有很多话流转在嘴边,可出口的却是一道破碎的音节,低哑、婉转,且暧昧……
聂川:“……”
他可以马上反复横跳离开这个世界了。
果然秦邈眸色愈渐晦暗如夜,附身过来,被聂川抬手按住,推开了。
从空间纽拿出一件外套披起,不理另一个人的反应,起身来到厕所,关门,洗脸,身上……干净清爽,似乎有被清理过,然而聂川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细长的眼尾微挑,和润的眼线,黑沉沉的眼瞳,殷红的嘴唇,直视过来时,却无一处不透露着慵懒而冷淡的意味,组合在一起却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相貌。
平淡无奇,寡淡如水。
聂川沉吟片刻,歪头又细细观察了一遍。
发现身上和以往不同的地方。
他的肌肤上,从脖颈到胸口以下,遍布了或细、或粗的红痕,缠绕而起,肆虐而婉转的,血色晕在素白如雪的肌肤上,累累红痕,一看便觉触目惊心。
宛如聂川昨晚遭受了可怖的酷刑。
可不是嘛。
这个应该是历经无数次任务以来,让聂川感到最难熬的一夜,虽说有一点点痛,但在一种无以名状的快乐中,可以忽略不计。
问题是……
聂川再次瞧了瞧自己的长相,又仔细检查一遍身上佩戴的数十条buff——
炮灰光环、神之厌、疏离者之书、你不要过来啊、气场两米八实质化、乌云之吻、高山流水、野花的祝福、哀伤的忘忧草、存在感弱化、苦涩药水、平庸之罪、灰白黎明、寒冰领域、炮灰三无法则、黑之喟叹。
完好无损。
完美无缺一个路人模式。
所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