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没有刻意看她，只是因为坐的位置正好跟她对着。
那个女人背考椅子坐着，一只手握着不知盛了什么酒的玻璃杯，却并不喝，眼睛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偶尔朝她对面的人点一两下头。
“黎璃，你在看什么？”
良久未得到回应的赵若萱开始叫她，黎璃兴致缺缺转回身，盯着赵若萱道：“帮你参谋参谋你的心上人。”
赵若萱愣了一瞬，拿起刻有透明花纹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柠檬水，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些问她：“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呀？”
“不好说。”
黎璃摇摇头，她刚刚只能看见那女人的背影，而且她刚刚看的是另外一个人。
看着赵若萱面颊微红，视线越过她，黎璃抬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吧。”
一杯柠檬水全部下肚，黎璃盼望着有什么事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再去想躺在爸妈床头柜上那几张纸。
“是这样的。”赵若萱在椅子上扭了扭，调整好坐姿，像好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样认真，“我很早之前就觉得自己对男生提不起兴趣，怀疑自己可能喜欢女生，就想求证，偶然在网上看到这个les吧，就抱着”
赵若萱正讲得起劲，忽然听见前方霹雳哐啷一顿响，夹杂着泼水声和人群的尖叫声，她看清出事那桌有她喜欢的人，慌乱地站了起来。
黎璃听见声音，也回过头去，看见那个神情淡漠的女人被人用酒泼了一脸，却并不反击，只是漠然跟前来闹事的女人站着对峙，不少人都朝那桌看过去，有的还走近去看热闹。
“给钱。”前来挑事的许灵薇抱着双臂趾高气昂地问魏希要钱。
魏希抬手擦去脸上的酒，声音机械般疲惫，“之前不是说好每月十号吗？”
残余酒滴闪着光顺着她精致的下颌钻进衣领，透着几分颓丧的性感。
许灵薇移开视线，继续刁难：“我就想今天要了，反正离十号也没两天了，而且你确定凑得齐5000块吗？”
一旁的凌岚看不下去了，“许灵薇，你别得寸进尺，魏希她根本不欠你什么。”
“你这是道德绑架！”
“呵，道德绑架吗？”
许灵薇无畏哂笑一声，修剪精致的红色长美甲戳上魏希肩头，一点一点，插针一样，眼睛却盯着魏希那张没什么血色的漂亮脸蛋。
“你倒是问问你这位朋友，她过不过得了心里这关。”
“许乔才刚满18岁，就没了。”
说到这，许灵薇愈发激动起来，“都是因为魏希，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弟弟不会死！”
魏希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上来，那件事再次被解开，她垂下头，“十号，我一定把钱给你。”
“不，我偏要今天。”许灵薇像是认定了魏希一定会让着她，坚持自己蛮横的要求。
“走，魏希，我们别理她。”凌岚在一旁看得窝火，拽着魏希的胳膊要拉她走，魏希却如行尸走肉般根本拽不动。
“我说什么来着，过不了心里这关，很愧疚吧。”
“只要你们现在拿出5000块钱来，我就让魏希走，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许灵薇笑着道。
凌岚其实帮过魏希几次，但禁不住许灵薇狮子大开口，她家境虽然过得去，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掏出那么多钱来，至于魏希，就更不行了，刚上大学那会儿，学费都是借的，不过她很争气，凭着过硬的专业实力接兼职，把借的钱还清了，过得不错，甚至还能寄钱回老家去。
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会这么倒霉跟许乔扯上关系。
黎璃在一边看着拳头也硬了，虽然她不太清楚具体怎么回事，但挑事那个女人实在强人所难，说话也很欠揍。
“怎么办啊，黎璃，我感觉她们要打起来。”赵若萱扯着黎璃衣袖，又担心又害怕。
凌岚也在那边，她不希望凌岚受伤。
“那个女人弟弟的死真的跟你喜欢的人的朋友有关系吗？”黎璃捏着拳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