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的手悬空在那，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可还记着这附近全是不相熟的人呢。
直到裴予将他套着的袄子拉链拉满了，再次将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摊开，郁清才给了点反应。
他告诉自己拉个拉链而已，算不上什么亲密的举止，没必要扭扭捏捏的，面上却到底还是红了耳朵，忍不住嘟囔：“你跟我说，我自己来就好了啊。”
裴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但又不确定他还要不要演粉丝和偶像的戏码，故而没有吭声。
他并不能理解正常人之间的人际关系，所以不知道其实从他伸手的那一刻起，在别人的眼里他和郁清的关系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了。
而郁清也不在意，只捏着笔又问了遍：“你确定要签这里？这可保存不了多久，洗几次手就没了。”
裴予没答，郁清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再一次握住裴予的手指，一笔一划的在他手心里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签了。要是洗掉了…记得找我补啊。”
郁清眨眨眼，笑得狡黠：“谁让我宠粉呢？”
其他人：“……？”
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开粉丝见面会、不会送亲笔签名、不需要接机应援的人说自己宠粉？
郁清签完字后，慢慢的收回了手，就见裴予的手也动了动。
不是过来勾他，而是五指收拢，将那个正楷的“郁清”握进了掌心里，藏得密不透风。
郁清微怔了一下。
唐秋偏过头来终于问了：“清清，你朋友？”
郁清挑唇，把拦路的桌子抬起来挪了挪，示意裴予进来，没说他们直接的关系，只介绍了句：“裴予。”
他这么说了，负责安保工作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不会拦着裴予，裴予长腿一迈，就从粉丝的界线踏进了郁清身边，也能把那句话说出口：“为什么不先拉拉链？”
跟裴予聊天，有时候时间跨度和话题跨度都很大，这点郁清早就习惯了：“哎，没注意嘛。刚刚最后一条是武戏，我跑出了一身汗，想散散热。”
裴予：“会感冒。”
他边说，边将郁清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郁清停了停，有点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却还是没舍得把手抽出来。
唐秋扫了和郁清长相没有半分相似的裴予一眼，有些暧昧的笑了笑，故意说：“清清，你哥对你可真好，我要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郁清还是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任由裴予将他的手捂热，又偏头跟唐秋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郁清一本正经道：“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而且只有一个。”
已经有不少看出点端倪的女孩在听到他这话后一个个都在心里开始疯狂鸡叫了。
唐秋也没想到郁清会这么说，一时间居然接不上话来了。
而郁清还很淡定的将自己热乎了的手从裴予手中抽出来冲他们挥了挥：“我们先走了。”
他顿了顿，又注意到有人拍了裴予和他，补了句：“他不喜欢出现在大众视野里，麻烦大家删一下照片和视频——更不要上传，谢谢你们。”
唐秋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放心，我这几个来探班的妹妹们都很懂事，不会给你添乱的。我回头再叮嘱一句。”
总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郁清：“嗯……”
郁清和裴予并肩离开后，唐秋又看向面前这群女孩子：“我知道大家心肠都不坏，所以……他们不想说，我们就安安静静的好吗？”
她冲她们眨了眨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可以守护我，也可以守护他们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