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站起身关上花洒，这之后也没再蹲下，以站着的姿势垂眸往下看，俯视这只嚣张的妖狐，对方淡定地坐在浴缸里，一副看破世俗红尘的表情。
鬼灯给人的感觉很平静，语气却比平常更加低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北原水野听：“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明明是工作，却又很有多觉得享受才是第一，特别是一些把欲望放在工作前的人。”
北原水野想翻白眼，您直接指名道姓说我不就好了，不过这话听得他有点心虚。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工作，鬼灯大人！”北原水野义正言辞地说。
“开什么玩笑，”鬼灯突然拔高音量，明显情绪激动，“人生没有工作还有什么乐趣！”
北原水野，北原水野他不想说话，木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心里的情绪，并没有惊为天人的那种震撼，而是理应如此。
他抹了把脸，叹口气，用父母辈失望的语气说：“您单身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鬼灯：“……”
北原水野看鬼灯拿出笔记本，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好奇地站起身，探头看一眼，只见那随身笔记本上面被写上这么一句话：发情期的动物疑似胆子会增大。
“？？？”
北原水野扒拉住鬼灯的手臂：“鬼灯大人，您讲点道理！”
鬼灯看这只把眼睛睁得圆溜溜、一副控诉和抗议表情的妖狐，平静地说：“如果不是胆子增大，我觉得应该不会说出我不行这话。”
不知道是不是北原水野的心理作用，他感觉周遭的温度好像降低了，眨了下眼睛再睁开，鬼灯的脸色突然恐怖，一层阴云覆盖在他的上半张脸，黑色的眼睛一眼看进去，让灵魂都战栗。
被低气压笼罩的压迫感让北原水野马上怂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只大胆正面刚的狐狸，他很怂的。
鬼灯现在看起来好像有好几米，顶到天花板一样，他俯视北原水野，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吗？”
“……啊？”北原水野眨了眨眼睛，怂中带茫然。
鬼灯盯了北原水野一会，看得北原水野想原地缩小，鬼灯那眼神，真就如同会施展定身术一样，明明还是面瘫的表情，却能表现出恐怖的阴沉。
“我以为石姬跟你说过了。”鬼灯手按在北原水野的头上，弯下腰脸凑到他面前，让北原水野感受一把什么叫做恐怖超过了帅。
北原水野咽了咽口水：“说、说什么？”
“脑髓味增汤。”
北原水野对天发誓，这个东西他只在鬼灯的嘴里听到过！他把头摇成拨浪鼓：“这个词我只在您嘴里听说过！我绝对不知道您什么秘密！真的！”
鬼灯轻啧一声，看着现在这只怂成一团的妖狐，无声又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刚刚还那么嚣张呢。
北原水野极速运转大脑，很快闪过有关于“脑髓味增汤”的几个记忆片段，他仔细思考那些记忆片段的共同点。
鬼灯说的脑髓味增汤，莫非不只是单纯的一份食物，而是其他什么东西的代称？
“说实话，如果要找伴侣的话，我不是很想找妖狐。”鬼灯收回手，双手抱臂。
北原水野小声问：“为什么？”
鬼灯抱臂看着北原水野，平静的语气说着嫌弃的话：“妖狐的花心传闻挺多的。”
北原水野下意识想反驳，但想想自己那些同族的一些事，还有自己，平常没少看到脸好看的人就上……挺心虚的就。
小眼神心虚乱瞟，北原水野觉得自己完全不占理，但他还是小声地说：“也有不少妖狐婚后很洁身自好嘛……”
“你觉得你是吗？”鬼灯直言，跟北原水野因为心虚而跟蚊子声差不多的分贝相比，更衬托得他义正言辞。
北原水野挠了挠脸颊：“我觉得我可以是……”
不对，现在话题的发展好像偏离了最开始的轨迹，北原水野猛地反应过来，抱住鬼灯的手臂嚎：“鬼灯大人您到底接不接受我啊！”
虽然他是经常看帅哥美女啦，但如果鬼灯大人接受他，那他肯定不会出去风流啊，北原水野坚定地想。
鬼灯垂眸打量旁边这只闹腾的妖狐：“嗯。”
北原水野的嚎声停住，他声音一消失，整个浴室里面立刻都安静下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