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虺的体温本来就偏低，夜晚气温又降了好几度，他的衣服上沾染着秋风的凛冽，言知瑾一个激灵，被冻清醒了。
他回想起之前的经历，直起上半身，远远地冲言虺摇晃着头颅：“你找我干什么？”
言虺还没意识到他和平常有什么不同，自己沉浸在终于找到他的欣喜和安心中：“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跟你发消息你没回我，我还以为你是泡在研究所里没看到。他们跟我说你没回去我才意识到你不见了。刚刚保安说有人闯进酒店伤人，力气很大根本控制不住，已经有人受伤了，我怕你……”
言知瑾问：“你是怕我受伤，还是怕我伤人？”
言虺微怔，眼里的喜悦被一盆冷水浇灭。他严肃神色，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的小蛇。
刚见到小蛇的时候他太激动了，完全没注意到，蛇离他很远，大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明显在排斥他的靠近。
他的语气不由得柔和下来，边用手挡住蛇的后背，防止他掉下去，边问：“怎么了？火气这么大，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应该知道，普通的人伤不到我。”蛇露出尖利的毒牙，冷淡地问，“那你在担心什么？”
言虺拧起眉，脱口而出：“靠你的牙？”
蛇的火气顿时更旺了。
看不起他？虽然毒液对言虺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对其他生物还是生效的！
言虺似乎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轻咳两声，继续好声好气地说：“对不起，我是说，他块头大，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就算是随便砸几拳，你也受不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没受伤吧？”
蛇不耐烦地摆摆尾巴，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弱的生物。
“那你在跟我生什么气？”言虺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
“我没生气。”言知瑾扭过蛇头，看着旁边，“我喝了点酒，有点头晕。”
言虺那边安静了一会。
蛇心烦意乱地勾勾尾巴尖，心情很差。
他随便说说，就信了？都不追问一下？
不对，他本来就是醉得有些头昏，才睡着的。
蓦地，他尾巴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拖拽他的尾巴。
他仓皇地回过头，想要阻止身体的滑动。但一条蛇又不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言虺越来越近。
言虺用手指卷着他的尾巴，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字：“说。”
蛇的尾巴被迫扭成一个个小圈，在外力的挤压下肿胀充血。
“佐餐酒那么低的度数都能喝醉，你骗谁呢？”言虺的声音带着股不可违抗的力量，“说，怎么回事。”
他越这么说，蛇越委屈气愤，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拼命把尾巴打直，想往远处游。
言虺摁住他的尾巴，用拇指摩挲着蛇鳞，低声恐吓道：“不说就把你尾巴摸秃。”
蛇的尾巴倏地向上直直指去，如果他和哺乳动物一样有毛发，现在应该每一根绒毛都向外炸着。
蛇拿尾巴尖戳言虺的手指，发泄自己的怒火。但由于这个动作的杀伤力实在太小，反而把言虺逗笑了。
言虺松开对他尾巴的桎梏，两只手捧住蛇，温言好语地问：“好了，不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吧，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蛇把自己的尾巴收起来，藏在肚子下面，恨恨地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