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的保守着秘密，结结巴巴的说：“不是的，不是公主……”
可她这副样子分明就是被戳破了，陆子琛登时冷下脸掀开帘子大步往府里去。
正巧暮起阳收拾完了药房，几人在房门口不期而遇，他顿住了脚步，语气称不上多好：“何事把督公吹来了？”
谁知陆子琛压根就没有理会他，径直进了屋，朝着寝殿去。
“陆子琛！”暮起阳咬着牙低声拉住了他，却得到了对方冰冷的眼神，暮起阳喉间的话转了几转，终是改了，“把你身上的han气散来，别染给了她。”
陆子琛定定的看着他，良久，还是依言走到了炉子边。
他将手放在上方慢慢的烘着，心中那股燥郁也渐渐的压了下去，问道：“怎么回事？”
为了隔绝冷气，外殿与寝殿之间隔了几道厚重的帘子，声音压小点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暮起阳扫了一眼缩在门口不敢抬头的玉琼，随口道：“积郁在心，劳思过度。”
陆子琛语调没有变化：“不要拿这种话搪塞我。”
暮起阳故意抬杠：“是又如何？”
炭火在炉子里哔啵作响，火星子掉在了地上，转瞬熄灭。
陆子琛开始打量起暮起阳来，眼神上下的端详着，没什么情绪。
二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不算友好，最后一次还是中秋夜的竹林。
陆子琛从来就没有把暮起阳放在眼里，也不会认为沈安安会喜欢这个人，只是如今静下心再来聊，才发觉，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人。
陆子琛微微转过了些身子，眸子沉得像深渊：“告、诉、我。”
暮起阳心中一震。
他鲜少接触陆子琛，对于他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市井街头的传言，更多的时候，是在沈安安面前隐忍又独断的模样，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这个人不仅仅是那种久居深宫的，只会阴阳诡术的太监，还是能挥兵打仗，驰骋沙场的将帅。
突然而来的气势，将暮起阳不由地心怵。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要开口说出真相时，忽然一个身着西厂厂服的人走了进来。
“总督，宫里出事了。”
听到是宫里的事，陆子琛目光动了动，从暮起阳身上缓缓挪开，神色阴沉：“什么事？”
来人打量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上前了一步，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接着陆子琛神色一变，几度思虑后，才看了一眼暮起阳，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二人身影远去，暮起阳才重新呼吸起来。
他看着瑟缩在门口心虚不已的玉琼，还未开口，就听帘帐里传来了沈安安的声音：“暮起阳，进来。”
闻声，暮起阳踟蹰了一下，终是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面无血色，连唇瓣都是如纸般的干枯。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的问。
沈安安定定的望着他，说：“你会制毒吗？”
第四十八章
暮起阳想过很多沈安安会说的话，比如陆子琛来是为了什么，比如说，她的病。
他也不是傻子，看到陆子琛和玉琼的反应，他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知道了，这个他千方百计想要瞒下来的事情，终究是被戳穿了。
可是，现在沈安安问的问题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让他不han而栗。
暮起阳抿着唇，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想尽了办法瞒着我的病，在药里搀着幻籽草让我的记性变差，时不时的暗示我回去看师傅，不就是要我回神医谷么？”沈安安说，“现在我做好决定了，只要你帮我做出牵机散，等事情完成后，我就回神医谷，好好养病。”
牵机散，是传闻中最剧的毒药，入口即死，没有丝毫反悔的余地。
暮起阳怔了怔，头皮有些发麻：“你要给谁用？”
沈安安消瘦细尖的下巴微微一抬：“陆子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