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西干巴巴的回应听不出情绪，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浑身又热又僵硬，姜半夏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雅幽香，一直萦绕在鼻腔挥之不去，让他脑子都无法正常转动了。
于是，从上面走来的秦方明和苏梦莹，看到的就是两个呆若木鸡的人。
秦方明看到两人拥抱，心里不太舒服，但仍是露出爽朗笑容问道：“是要去镇上吗？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秦大哥，别问了，你看他们都不好意思了呢。”苏梦莹扯了扯秦方明衣角，表面是体贴解围，实际上敲死了这两人就是男女关系，抱在一起被他们抓包了。
姜半夏一淡定下来，聪明的智商就占领高地，板着脸认真看向二人。“第一，熟不熟跟你们没关系。第二，眼睛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沈雁西同样听出了苏梦莹话里有话，他不想姜半夏为此落一个轻浮名声，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语气冷硬强势。“她踩滑了，我扶一把，不是你们肮脏思想里见不得人的事。”
秦方明丝毫不为他的语气着恼，反倒松了口气。“嗐，我知道你跟半夏妹子都不是那种人，雁西，半夏妹子，你们别生气，我们以后说话一定注意分寸！”
苏梦莹看到他眼睛都亮起来，心里一阵不舒坦，再次煽风点火问道：“半夏，这么早，你和沈知青是要去哪儿啊？”
“跟你有关系？管好你自己。”姜半夏连样子都懒得装，语气不善，说完扭头就往下走，还不断小声催促沈雁西快点。
苏梦莹见两人走远，故意假装踩滑崴了脚，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揉了揉脚踝。“秦大哥，我的脚有点痛，能休息一下再走吗？”
秦方明的目光追随着姜半夏，含含糊糊问道：“不能走了么？”
苏梦莹咬牙忍住内心的嫉意，垂眸可怜巴巴地回道：“要不你跟沈知青和半夏同路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回家。”
“我还是不去了吧，陪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回村。”秦方明看到她瘦削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心里泛起怜悯。
尽管有点可惜，秦方明还是决定做正确的事，至于姜半夏，他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俘获她一颗芳心！
*
“好像甩掉了！”
姜半夏回头看了看，小路尽头没有两个烦人精的身影，看来是没跟来。
“大清早遇到他们真是晦气！”
姜半夏把内心想法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在沈雁西面前没有了防备，居然想什么就说出了什么。
沈雁西该不会觉得她人品差、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吧？毕竟沈雁西和秦方明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关系没那么差。。。。。。
正懊恼不该一时嘴快，沈雁西就开了口。“嗯，确实晦气。”
姜半夏抬起头，看到他赞同的表情，心中一松。“原来你也不喜欢他们。”
沈雁西点点头，没有多说缘由。
他不喜欢苏梦莹，是因为这女同志屡次诬陷姜半夏，内心阴暗，简直可耻。他不喜欢秦方明。。。。。。是因为秦方明看姜半夏的眼神，那种势在必得的占有欲，让他厌恶至极。
或许是找到了共同点，姜半夏一路上话多了不少，语气渐渐随意起来，走到镇车站等到大巴车时，她连沈雁西的过去经历都了解到不少。
沈雁西是随母亲的姓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二老都是历经沧桑的知识分子，性格内敛隐忍，不善言辞，习惯了以沉默对待世界。
他从小少与同龄人来往，渐渐就成了二老一样的性格。
沈雁西的父母和奶奶都不幸逝世了。年轻时曾在海外留学、随军当过翻译的爷爷熬了过来，前几年恢复了清名，但身体还是不太好。
尽管沈雁西讲述时语气平静，沈半夏还是从他寥寥数句中，感受到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深深悲切。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都只能被推着前行，不幸和幸运交错，普通平凡的人们只能尽最大努力去生活。
“沈雁西，如果以后恢复高考，你会去参加么？”姜半夏靠着大巴车窗，在嘈杂中小声问道。
沈雁西有一瞬间的惊诧，他没想到，姜半夏会问出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问题。“会。”他毫不犹豫，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去。”
他的答案在姜半夏预料之中，恰好，她需要一个完美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学识，沈雁西就是最佳选择。
“其实我也很想上学。沈雁西，你学习一定很厉害，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每周给我上课？”
有沈雁西打掩护，她就可以在学习上“突飞猛进”，跟厨艺一样，名正言顺地展示出来。以后高考成功，也不会有人心生疑窦。
沈雁西心跳加快，神思已经飘远。要是每周给她上课，那岂不是单独见面的机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