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着呢。”
姜半夏见全家都很淡定，甚至有种司空见惯的感觉，心下明了她的惊讶和不理解，完全是出于现代人的思维。
她只想着马大强又懒又穷又丑，老婆还有孕在身，跟谁不好非要跟着他。
实际上，村里会让苏兰心盯上的男人，还真只有马大强一个。
其他人要么有贼心没贼胆，要么贼心贼胆都有、但舍不得把辛苦挣来的米粮分出去。要知道这年头吃饱饭才是正经事，肚子空空，哪里有心思跟苏兰心进行不和谐的利益交换？
“难怪她走前还让马大强别忘了答应她的事，多半又是给她分粮食呢。”姜半夏想到这事就犯恶心，苏兰心居然还有脸勾搭她爸，这才是懒蛤蟆想吃天鹅ròu呢！
“夏夏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前几天跟老姐妹说话，她们聊到了一件事。”
朱琴音忽而放下筷子，回想了片刻才徐徐道来。
“马大强他爸不是好喝酒吗？这一上年纪脑子就有点不灵光，打算盘都手抖，据说他想找个机会把班交给他侄女，就是念过高中那个，马。。。。。。马什么来着。。。。。。”
“马冬梅？”姜半夏憋着笑接了话。
“对，就是马冬梅。”朱琴音点了点头，接着道，“咱大队近二百口人，就马冬梅和苏兰心成分符合条件还念过高中，要是苏兰心听马大强说他爸想退，能不能动心思？”
姜维国一听就冷哼道：“做梦吧！把大队当马家人的了，他们想让谁接班就让谁接班？当我。。。。。。和人民群众都是死人啊！”
“我就这么随口一猜，你防着点总没错。苏兰心她妈那边好几代的贫农，她爸当年斗苏老爷子是积极分子，她明面上跟苏梦莹划清界限，苏梦莹出事不见得能影响她。”
朱琴音可不想看到苏兰心或马冬梅当上记分员，要不是轮不到姜家，她都想让儿子攒着劲把孙子弄去记分。虽说不脱产，但终归是个干部，里子面子都有。
可惜，哪个大队都没有让大队长儿子当记分员的道理，一家子想把干部包揽全，组织上和群众都不会答应。
“奶奶说得是，有备无患嘛。生产队长跟马家关系不错，万一脑子一糊涂帮忙提了苏兰心呢？”姜半夏隐隐觉得奶奶的猜测不无道理。
马家兄妹出了事，直系亲属马冬梅指定没戏了，村里符合“根正苗红贫下中农”、“有学历”、“能写会算”等条件的人就只有苏兰心。
她的寡妇身份是个问题，但她跟苏梦莹一样工于心计，万一四处使点歪劲儿成了呢？
姜维国正想一口保证绝对不会让苏兰心得逞，余光忽而看到沈雁西，张了张嘴就没说出口。
虽说小沈这人不是会嚼舌根的，但当着外人的面过分嚣张，显得他这大队长多霸道似的，这不太好。
“放心，记分员是人民的记分员，要从优秀的群众中选择、也要由优秀的群众们投票，绝不能想让谁上就让谁上！”
姜维国义正言辞，内心其实已经想到了人选，跟他关系最铁的老刘有个远房外甥，读过初一，是个老实巴交的青年，哪怕脑子没那么灵光也不要紧，反正记分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
沈雁西莫名觉得姜伯父这话是对着他在说，他心中一凛，冥思苦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伯父这是想得到他的夸赞。
“姜伯父做事公正严明，是无愧人民、无愧己心的好队长。”
姜维国：“。。。。。。”咋回事，这小子是能听见他心声？还是从他稍微有点得意的表情看出不对劲，故意用这种话提醒？
不管是哪一种，他才不管，好不容易等到马老头滚蛋，他就是要记分员是自己人！
“咳，小沈，你再多吃点，我看你没怎么动筷子，来来来！”
姜维国开动筷子给他夹了好几下菜，用土豆青菜和豆芽堆满了他的碗，心道这下总能堵住你的嘴了！
沈雁西心下感动，他果然猜中了姜伯父的小心思，不过小夸了一句就换来这么多的关心。想到这是姜伯父对他的殷殷关切，他就顾不得已有八九分饱，一口一口吃得专注又认真。
一顿晚饭吃完，沈雁西站起身的时候，大脑神经再一次给出了迟来的信号：你又吃撑了，你的胃非常痛！
“好撑啊！”姜半夏恰好也吃得比平时饱，看天色还早，于是打算去知青所找陈皎月聊天。“沈雁西，你回去吗？我跟你一道。”
“好。”沈雁西心间淌过一阵暖意，疏解了胃部的不适，姜半夏这是想跟他再单独待一阵吧？他当然欣然接受。
想到每一次都是姜半夏主动，沈雁西思忖片刻，主动提议道：“绕西边的远路走吧，正好消消食。”
姜半夏想到她爸给沈雁西夹了扎扎实实一碗菜，估摸着他是不好意思拒绝，吃撑了。“没问题，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