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不收着了。”
卢冀看着嘲笑自己的人，眼神朝林矜一右手边看过去，缓缓开口，“你先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收的住吧。”
转头，收敛起嘴角的微笑，看着前面的女孩，他不是收着，他只是想尊重颜一萌的想法，在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时，会不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之前，他不想打扰她，在这个青春收尾，却是新的开始的一年。
林矜一对他来说，很特别，很重要，他一向对自己想做的任何事都有自信，但唯独林矜一是意外。
车木澈顺着卢冀的目光看去，他当然知道李玮玺坐在了旁边，只是自己看过去的这一眼，却碰巧看到李玮玺的眼神，在林矜一身上。
碰巧就看到，所以这并不是李玮玺碰巧做的事。
车木澈没有危机感，只是不喜欢看到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林矜一。不想让别人觊觎自己的人。
大家都选到，或者坐到了新的位置，于洋就站在讲台上喊着——赶紧挪桌子。
车木澈和卢冀两个人，再次默契地做了同样的事，对前面准备拉桌子地两个女生说：
“我顺手帮你推过去吧。”
卢冀对人一直都很绅士，甚至在和别人聊天，被喊走地时候，都要说一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颜一萌曾经就被卢冀这样对待过，只知道当时的自己很有点意外，事后觉得他很正经，家教太好了，这种人逗起来肯定很有乐趣。
可一向喜欢搞笑，爱逗别人的颜一萌，从来没有开过卢冀玩笑，在他旁边，和他说话，就会忍不住端正自己地行为措辞。颜一萌和林矜一分享自己这奇怪的反应时，林矜一还笑着说，那你多和他相处，阿姨肯定高兴，自己的疯泼女儿变淑女了。
所以，此时的颜一萌，低着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语气平淡，却夹带着一点害羞地低语，“谢谢你，辛苦了。”
一旁的林矜一反倒是欣然接受，因为还在因为刚刚的便利贴尴尬的她，觉得这是车木澈的弥补。
车木澈看眼前的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胸膛发出阵阵低笑，对林矜一说：“帮我把凳子拿到你位置上来吧，又什么忙不想帮啊。”
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林矜一走到最后一排，把凳子搬到车木澈现在的位置上。
教室里都是桌子摩擦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所以一些青春期的小事，都没有让人注意到。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铃打响，教室里还有个别人在整理东西，不过也很快安静下来。林矜一继续做上节课没做完的数学试卷，就看到了自己的试卷上，用铅笔写了一行字，下笔很轻，很浅。
车木澈是神呐。
还是在自己名字后面。
林矜一拿起橡皮，擦掉这几个字，还仔细确认一下，没有留下痕迹，心里暗自吐槽——真是自大又臭屁。
但却就是因为车木澈最近的表现自大臭屁，细腻敏感的林矜一这一次竟没有多想。车木澈是神，是她会遇到的心软的神。
突然，旁边的人递过了一张纸条，是李玮玺。
过道不是很宽，刚好够一个人走过，所以两人的距离还算挺近的。
打开纸条，是一个让林矜一觉得很为难的问题，李玮玺问自己数学老师说今年数学竞赛是什么时候了吗。
林矜一怎么说，直接告诉他，老师让别人去了，他不能参加了，这会不会很伤人？但是自己知道，又不能装作不知情。
旁边的颜一萌注意到林矜一静止地看着手上的纸条，表情很为难，挪过身瞥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转头在自己草稿纸上写下两行字，给林矜一看。
“如实说老师的安排。”
（这天要变了哟）
林矜一回了李玮玺，不过没有提到车木澈，只是说今年老师安排了其他人去，他觉得你参加一个物理竞赛挺辛苦的了。
其实有一件事只有物理老师和车木澈知道，私下物理老师是找过车木澈的，相对于数学，车木澈的物理才是真正的超尘拔俗，只不过车木澈婉拒了。他是因为林矜一在这里才想转来，也是因为林矜一会参加数学竞赛，他才想参加。最重要的是，物理竞赛一直都是李玮玺参加，他初来乍到，不宜也不愿意这样做。
余光看到李玮玺接过纸条，愣了片刻，才恢复正常，倏尔，朝左后方的位置看了一眼，眼神里蕴着挫败和不甘。
挫败是因为自己没有他优秀，不甘是他在看车木澈的一眼，车木澈在看前面的人。察觉的自己的目光时，车木澈不仅没有移开目光，反而光明正大地和他对视了起来。
就对视地一刻，李玮玺仿佛已经觉得自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