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愿意跟谢珉走的，只有十三人。
世子的威望摆在那里，她们就是意动，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积极，毕竟枪打出头鸟，风险太大了，谢珉要是失败，她们之后还得回侯府，到时候世子必然不会待见她们，她们的处境只会更差。
日薄西山，十三位姑娘收拾完细软，俞忠平安排她们上马车后，爬进谢珉所在的马车，叹道：“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你肯跟她们二八开了。”
谢珉正看书，闻言并未抬头，只是笑了一下。
他容貌白净俊秀，衣着高贵清华，阅的是书卷，俞忠平偏偏在那笑里瞧出商贾之人一脉相承的狡猾来。
俞忠平没话可说。
第一批只有十三个人，还绝不是最优质的那批。
容貌才艺顶尖的相对来说肯定更受宠，即使现在被冷落，依然自信自己总能找到机会讨世子欢心，或是怀上世子的孩子鲤鱼跃龙门，真正肯跟他们走的，基本都是待不下去准备放手一搏的。
特殊的一两个，也都是野心勃勃的狠角色，不相信运气，不甘心吊死在世子这颗树上，想靠本事另谋出路。
前者资质普遍较差，赚不了多少，一百两，二八开谢珉赚二十两，五五开谢珉也就赚五十两，他要赚的是大钱，二十两和五十两的区别，对他来说近乎没有。
而后者是个中翘楚，潜力更大，是要网罗拉拢的对象，二八开卖她们个好，再明智不过。
退一万步来说，统共就十三人，二八开能亏到哪里去？
俞忠平偷看他，忍不住问：“如果第一批成了，后续那些观望的找你，你打算几几开？”
“最低五五，理想是七三，八二也不是没可能。”
俞忠平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她们到时候会肯？”
谢珉道：“她们现在选择太多了，所以占据绝对优势地位，等只剩下我一个选择的时候……”
谢珉又笑了一下。
俞忠平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看他。
“放心，是共赢，”谢珉说，“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我还没下流到欺负女人的地步，也不想赚一票就跑，名声很重要。”
俞忠平暗暗白他一眼，他那养尊处优的样子，哪里像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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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门楼下，账房坐在桌子前，拿毛笔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姑娘们在他身前排成一长队，等着他结完账走人。
账房苦着脸。
谢珉走之前吩咐他说：“你将她们全叫下来，别整些有的没的，直接给她们看进账，跟她们说我账上没银子了，付不出之后月钱，也不想再搞皮肉生意这一套，想走的都走，另谋高就，绝不怪罪。”
那些姑娘本就蠢蠢欲动，谢珉这话一放，加上几个气焰嚣张的头牌带头，她们竟全不管不顾收拾东西跑路了。
账房算好账，将银子递给眼前这位姑娘。
桌上堆着的银子越来越矮，他抬头望空空荡荡的青楼，心下哀叹。
谢珉的娘经营这家青楼时他就在了，如今是第二回什么都不剩了。
门庭冷落的生门前一反常态站满了人。漂亮姑娘拿完银子从生门走出，就有人在人群中朝她们呼喊招手。
——是一早约好的别家青楼派人过来接应，领她们过去了。
样貌平平的姑娘无人接应，所幸的是门口站满了各家青楼派来捡漏的人，她们只要走过去，聊上几句，谈好价格，便能敲板。
“他还算爽快，没死要面子活受罪，放我们走了。”
“居然结账了，他赖我们也没办法……”
“人其实不坏的……唉，就是不是吃这碗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