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话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
回到家的时候，老爸正在包饺子。
&ldo;来，上回你包的那种金鱼饺子是怎么包的来着？&rdo;老爸说。
晏航去洗了个手，坐到茶几旁边，拿了张饺子皮，包了个金鱼饺子，放到老爸面前。
&ldo;怎么？不是出门儿当正义使者去了么？&rdo;老爸看了看他，&ldo;失败了？&rdo;
&ldo;啊，&rdo;晏航应了一声，笑了笑，&ldo;是。&rdo;
老爸没说话，拿了张饺子皮学着他慢慢包着金鱼。
&ldo;老晏，&rdo;晏航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摸了摸兜里忘了还给初一的那十块钱，&ldo;你见过那种，能特别坦然地接受自己生活，一点儿都不受影响的人吗？&rdo;
&ldo;你啊。&rdo;老爸说。
&ldo;我不坦然，&rdo;晏航啧了一声，&ldo;我只是看上去无所谓而已。&rdo;
&ldo;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是呢，&rdo;老爸笑了笑，&ldo;谁心里真的没有想法。&rdo;
晏航没说话。
&ldo;上午你是去找工作了吗？&rdo;老爸问。
&ldo;是啊，拿着晏几道的身份证。&rdo;晏航说。
&ldo;怎么样？&rdo;老爸笑着问。
&ldo;明天上班，&rdo;晏航说，&ldo;很近，就846旁边的一个咖啡店。&rdo;
&ldo;这么顺利，怎么说的？&rdo;老爸问。
&ldo;就那么说呗，我问招不招人，人家说你能做什么，我说你这儿所有吃的我都能做。&rdo;晏航说。
&ldo;很好，要的就是这种不要脸吹牛逼的气势，&rdo;老爸点头，&ldo;然后呢？&rdo;
&ldo;让我做芝士奶苏饼，我就做了，&rdo;晏航说，&ldo;然后老板问我是想去后厨吗？&rdo;
&ldo;你说不，我就想做服务员。&rdo;老爸说。
&ldo;是。&rdo;晏航点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跟老爸一块儿乐了，嘎嘎笑了好半天。
&ldo;你是越来越能装逼了。&rdo;老爸边乐边说。
&ldo;我才17岁，&rdo;晏航把腿架到了茶几上，&ldo;正是装逼的……&rdo;
老爸把他的腿从茶几上一脚踢了下去。
&ldo;年纪。&rdo;晏航说。
初一回到家的时候，姥姥姥爷和老妈都坐在客厅里，老妈的脸色很阴沉。
在他记忆里，老妈几乎没怎么笑过，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保持着嘴角向下的表情，随着年龄增长，法令纹跟嘴角接上了之后，看上去就更不开心了。
&ldo;冰箱里有饺子，去煮了。&rdo;看到他进来，老妈说了一句。
&ldo;嗯。&rdo;初一放下笔记本，把地上扔了一堆的鞋都码到鞋架上，然后进了厨房。
&ldo;水站那儿就完全没戏了？&rdo;姥爷问。
&ldo;说是这月给消息，现在门脸儿都没了，&rdo;老妈说，&ldo;还能有什么戏。&rdo;
初一在厨房里一边烧水准备下饺子，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老妈一直在一个送水站上班，上月水站说生意不好放半个月假，老妈就担心水站要黄，这会儿听着应该是真黄了。
&ldo;二萍说给你介绍工作，介绍了没？&rdo;姥姥问。
&ldo;让我去她们幼儿园做保育员，&rdo;老妈语气里全是不慡，&ldo;这不是成心气我吗！有这么办事的吗！&rdo;
&ldo;她做老师，让你做保育员？&rdo;姥爷喊了起来，&ldo;什么玩意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