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就热豆浆，&rdo;孙问渠看了他一眼，&ldo;热牛奶也行，有煎饼果子的话最好也来一套……&rdo;
方驰没理他，带着小子转身走开了。
集上吃的东西很多，各种各样，特别年前的集市，小时候这些对于方驰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现在有时候做梦都还能梦见。
不过吃的话……他吃还行，总觉得这些东西的卫生状况像孙问渠那样的胃吃了会闹肚子。
他进了一家面包店，买了一盒牛奶和一瓶水，又要了几个刚烤出来的面包，给了小子两个面包，还有俩给孙问渠。
&ldo;你们镇上做面包的手艺还挺不错啊，&rdo;孙问渠一口牛奶一口面包地边吃边说，&ldo;我就喜欢这种没馅儿的面包。&rdo;
&ldo;我随便买的，这个最便宜，一块五四个。&rdo;方驰很诚实地说。
&ldo;还俩呢？&rdo;孙问渠看着他。
&ldo;小子吃了。&rdo;方驰指了指旁边还摇着尾巴讨食的小子。
&ldo;它都没到我大腿高它跟我吃一样多？&rdo;孙问渠啧了一声。
&ldo;因为它等你等得太辛苦了，&rdo;方驰看了看旁边堆着的各种碗和坛子，&ldo;我就想问问你，这些东西你还要看多久？&rdo;
&ldo;差不多了，&rdo;孙问渠舔了舔手指，&ldo;有纸吗？&rdo;
&ldo;没有，&rdo;方驰看着他，&ldo;我一般都蹭裤子上……&rdo;
话还没说完，孙问渠已经伸手捏住他裤子搓了搓：&ldo;你看着这些东西没什么想法吗？&rdo;
&ldo;……没什么想法，&rdo;方驰低头拍了拍裤子，&ldo;我小时候家里都用的是这种土土碗什么的，后来才换了好的。&rdo;
&ldo;我不是说单个儿的，&rdo;孙问渠说，&ldo;我是说这些堆在一起的，一个整体，有没有什么想法？&rdo;
&ldo;好多啊，&rdo;方驰说，&ldo;什么时候才能卖得完。&rdo;
&ldo;走吧，&rdo;孙问渠站了起来，&ldo;去找找爷爷奶奶。&rdo;
&ldo;你是想说看着它们有什么感觉吗？&rdo;方驰跟在他后头问。
&ldo;嗯，&rdo;孙问渠不急不慢地说，&ldo;你看着它们长大的，你小时候用它们吃饭喝水，蹲坛子边儿上等你奶奶给你弄碗酱菜。&rdo;
&ldo;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rdo;方驰说，&ldo;相比之下更喜欢后来换的那些漂亮碗碟，但这些东西看着会想起小时候，想起以前的事，有点儿……怎么说呢……&rdo;
&ldo;乡愁。&rdo;孙问渠回过头冲他笑笑。
&ldo;……对，是乡愁吧，&rdo;方驰点点头，&ldo;你看半天就为这个？&rdo;
&ldo;我不是为乡愁，我是想看看乡愁什么样。&rdo;孙问渠在他肩上拍了拍。
说实话方驰没太听懂孙问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打算弄懂。
爷爷奶奶来集市最喜欢的两个地方，一是生rou行，二是工具行。
他俩先上生rou行看了看，没看见爷爷奶奶，方驰正想再转两圈，走在旁边的孙问渠突然从他手上把小子的绳子一拿，拉着小子扭头就走。
方驰莫名其妙地赶紧跟上去，听到孙问渠一边走一边小声说：&ldo;哎哟吓死了，那边要杀羊了得快点儿走，一会儿把我们小子吓得该不会赶山了……&rdo;
方驰有些想笑，又有点儿想过去摸摸孙问渠脑袋的冲动。
往工具行边遛达边看的时候，方驰看到了那边一溜卖对联窗花的，突然就想起了院子门外的那副对联。
&ldo;你是不是写对联了？&rdo;他问孙问渠。
&ldo;嗯？哦，写了，&rdo;孙问渠说，&ldo;写了好多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