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耶波刚走出电梯就觉得眼前一黑，肖赞一步上前，迅速扶住了他。
“怎么了？是不是又低血糖了？”他半搂着王耶波，直至他眼前的黑幕过去能站稳为止。
王耶波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手指拂过肖赞的手背，却在一枚硬物前停顿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站稳后的王耶波迅速逃离肖赞的怀抱，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随时会吃了自己一样。
肖赞无奈的举起了手中的垃圾袋，笑道：“你不知道吗？我住在那里。”他指指自己的门，又指了指王耶波的门，补充道：“你家对面！”
“你什么时候……”王耶波扶额，对了，几个月前对面搬家，然后肖赞就突然出现了。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当时一心一意的只想离肖赞远一些，却没想到他就住在自己对门，那他这几个月又拉黑又删联系方式的不是白忙活了吗？
他转身就想走，肖赞却伸手拉住了他。
“王耶波，别躲了。”他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他抬头望去，肖赞伸出自己的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我不会再烦你了，你看，我要结婚了。”手指上的金戒指尤为显眼，没有任何的装饰，在时尚达人王耶波看来，这真的是顶土顶土的款式。可就是这样一个土到极致的戒指，在这阳光灿烂的早晨却深深的刺伤了他的眼。
“你要……结婚？”这么多天，他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肖赞的眼睛，希望从他眼里读出撒谎的痕迹或者他突然大笑，告诉他这是开玩笑呢，谁让他总躲着他。
可是很可惜，他嘴边的笑意直达眼底。他无意的拨弄着手指上的戒指，在王耶波看来似是颇为害羞的点了点头：“嗯，年纪到了，就想有个家。这个戒指是我妈打的，正好一对。土是土了点，但老人家的心意也不好违背。”
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家！这句话他差点脱口而出，胸口起伏了好几下，终究闭上眼忍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嘴角带上些许弧度，至少不想让肖赞看出他此刻的脆弱，哑着嗓子说了声：“恭喜！”
肖赞似是没看出他的难受，指着自己的房门笑着道谢：“谢谢，以后你也不用总躲着我了，我不会再烦你。走吧，去我家坐坐，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了，”王耶波转身，他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道：“万一遇上你的未婚妻……”
“哦，她呀，”肖赞的手指又不由自主的抚上那枚戒指，摇摇头，似是无奈又似是甜蜜的说道：“她呀，一来有自己的工作不常回来，二来这不过年了吗？她就是空下来也得回老家过年，这段时间都不在。”
“那，那挺好的。”王耶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指了指自己房间道：“我还是回去了，昨晚开通宵，现在挺困的。”
“啊？不吃点东西吗？”
“嗯，”他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什么，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关上门，他只觉得世界都开始旋转，不知道是因为低血糖还是情绪的原因，王耶波晕乎乎的凭着本能回到房间，外套都来不及脱，沾到床就昏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肖赞捧着一碗白粥和点心打开了他家的房门。
“有人吗？耶波，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嗨？有人吗？”他将脑袋伸进去，在客厅里逡巡了一周，发现整个屋子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呆过一样，落针可闻。什么情况？王耶波不是刚进屋吗？人呢？
“我进来罗！”他端着粥慢慢挪进屋子，客厅里没有人。他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餐桌上，然后慢慢往他房间走去。
“王耶波！”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真的吓了一跳，他迅速上前，将半挂在床沿的人抱了起来，直到听到他低低的呼噜声时才放下了心。
“臭小子，我要结婚了都能睡着，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王耶波睡得太死，肖赞就算帮他脱了外套和鞋子都没能将熟睡的他弄醒。他叹了口气，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啄，伸手将他眼角的泪痕擦去后为他盖上被子。
临走前，他将粥放到了王耶波的床头柜上，拧了拧他的鼻尖，笑道：“小笨蛋，要不是你总躲着我，我也不必出此下策。我走了，晚上见！”他忍了又忍，弯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自言自语道：“要是你醒来也有这么乖就好了。”
他再次叹了口气，咬咬牙，起身离开，临走时又因为脚步过快，粉色宽大的毛衣勾到了门把手，不知不觉中勾走了一条粉红色的线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