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半会儿他才如梦初醒,慌张地边捡边说:“抱歉,我们本来买了点吃的想和你们分享,但好像打扰了你们谈话。”
他说着勾唇笑笑,故作镇定地转身离开。降谷零还站在原地,用那种极严苛的目光审视着阵平。
过了几秒,阵平终于受不了了,一扬脖子气势汹汹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降谷零目光沉沉地盯他:“只是想提醒你,你这样做会被开除。”
“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
降谷的心思被戳穿,黝黑的脸一下子憋红了。眼看他要从门口冲上来揍阵平,研二赶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好了好了,都快熄灯了,这是闹什么呢!”
两人不说话,又互相绷着瞪视许久,这才同时嗤了声转过头。
不一会儿,降谷零离去的脚步声响起。研二抚额叹了口气:“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今天挺累的了。”
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谢谢你啊,研二。”阵平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说。
等好友走后,研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愣神,他仿佛还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硝烟味。
看不见的很多时候比看得见的更吓人。
毕业前的日子恐怕安稳不了了。
但—
他打心眼里佩服阵平的勇气。
“好像什么都会被你抢先一步呢。我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了?”
回到房间的阵平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本来只是想试探研二,谁知一下又多出两个。
阵平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他不喜欢藏着,竞争也要大大方方的,至于退学—
他笃定黑泽不会真的实施。冷静之后阵平也回过神来,那条信息恐怕是对方故意让他看见的。
否则黑泽特意换了件有口袋的外套,哪儿还需要他来拿手机呢?
可能是为了让他明确拆弹的危险,做出自己真正的选择吧!
但一想到黑泽为了自己的煞费苦心,阵平就像在泥淖里一样,只会越陷越深。
要不,索性不挣扎了?只是往上爬,爬到那高高的私家车顶上,到能和黑泽比肩的位置。
不过这次不是听从指挥,而是他自己想这么做的。
打定主意的阵平心里像卸了重负,很轻松。
他拿个平时不常用的碗盛了水,把从黑泽那里顺来的橘色金鱼放进去。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床头柜上,呆呆地看着那鱼儿游啊游。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脱离黑泽的掌控呢?
一定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碗的旁边还有手机,手机里记录着那个发信人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