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不像喜欢黑泽的人一样。
黑泽的目光掠过他脸,眼里的兴味一闪而逝,随后看回阵平,挑挑眉说:
“怎么,不敢?”
如果说阵平先前仍有犹豫,那此刻已经完全摒弃。
是黑泽眼里严阵以待的嘲讽、萩原和景光失败的阻止,和自己的“被选择”。
人这一生总是在等待被选,上学是,恋爱是,碰到喜欢的人更是。
所幸他是被挑中的那个。
病态的兴奋取代畏惧,阵平伸手抢,而不是慢慢接过军刀,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泽说:“不后悔?”
黑泽不耐烦地皱皱眉:“少废话。”
但萩原还来阻碍,单手死死抓着刀柄,目露哀求:“小阵平,你要理智。”
阵平闻言,不禁冷嗤一声:“别假惺惺了hagi。”他说,“难道你不想吗?”
听到这话,萩原一愣,竟慢慢松开了手。
阵平了然,不再看他,而是紧紧托着黑泽的手,盯那块伤疤。
平心而论,那块疤的颜色不深,但黑泽的皮肤太白,就显得尤为突出。
而且大家都知道,它就在那里。
每每黑泽讲课抬手,都让人烦躁不已。
阵平用刀尖抵住黑泽手背,只是稍用点力,底下就冒出些许新鲜的血珠,白的衬托红的,格外美丽。
黑泽教官的刀果然够利,就像他这个人,第一次插进打架的自己和降谷之间,就划开了心脏,再也忘不了了。
但无论怎样,黑泽都会受伤。
受了伤他就会心疼,所以要快,快刀斩乱麻的快。
阵平重重咬了下后槽牙,手下用力划拉。黑泽苍白的皮肤立刻浮现一道细长的豁口,鲜血随着皮肉一起翻出。他舔了舔唇,正想继续,身旁忽然窜出道残影,猛地朝他扑过来。
阵平避闪不及,摔在地上,还没等爬起就被对方坐在身上,拳头一通乱击。
是诸伏景光。
他透过朦胧的视线望去,对方嚎叫着,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癫狂。
阵平猜想自己也是一样,他奋力反抗起来。
黑泽像是没看见这出闹剧,退回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台面,面无表情。
萩原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绕过纷争地带走来,看看黑泽手上的伤问:
“怎么处理?”
黑泽瞥他一眼,伸出手:“随便你。”
是挖掉还是帮忙擦干血迹都无所谓。
萩原无奈笑笑,越过对方瘦削的肩膀去桌上拿了几张湿纸巾。
他先把黑泽手背周围渗出的血擦干,又反复擦了几下刀面消毒,一边轻轻握着黑泽的手一边不抬头地说:
“知道吗,教官。你这样真的很像羔羊,而我们就是一群恶狼。”
羔羊用于献祭,被置于高台,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