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汀挑眉，長腿交疊起，這小孩還挺有禮貌，只是低著頭，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請說。」
他聲音有種如玉的冷質感，司緑杉忘了在哪兒聽過，「王以莘在片場臨時改戲，要求我去……去強吻他……」
這個王以莘是宋穎穎男朋友，仗著他是男二號，總導演走了，他指使副導演改戲，副導演同意了。
原來的劇本沒有吻戲，她當然不干，60萬拿不到也沒關係，拿個五千塊殺青的紅包就行。
非要她拍吻戲，還去強吻宋穎穎的男朋友，她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王以莘欺上來的時候，她沒忍住，隨手拎個工具，把他鼻子揍歪，然後她就跑了。
手機關機，誰的電話也不接，直接來明珠娛樂大樓找柳哥。
現在她坐在辦公室這裡，也算得上惡人先告狀。
其實，改戲在片場相當普遍，無論男女，大部分新人演員或多或少都會受到性騷擾，大多忍一忍就過去了。
面前的女孩子告到了總裁辦公室，秦淮汀新鮮得很。
「你們不能讓手下的藝人為所欲為，這樣不利於貴公司的名聲，於今後發展不利。」
司緑杉給出正當（冠冕堂皇）的理由，對面的人氣場太強，比司家二哥強勢多了，她現在才知道走錯了地方。
因為緊張，左手和右手大拇指上上下下，交疊覆蓋。
他妹妹珠珠也這樣，比如弄丟了他的鋼筆，在他習題冊上畫蠟筆畫後，緊張起來，兩隻小手就會刮大拇指指甲蓋，「大哥不要罵窩，珠珠知道錯了。」
但他那時候也年紀小，罵她了，只說一句重話，她就眼淚直掉，「我再也不要和大哥說話了。」
第二天還能跑過來掛在他胳膊上，「大哥別不理我，珠珠乖乖的。」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再也不說一句重話了。
就算她把他十幾億的合同撕了，他也不說她。
秦淮汀探究的目光，從她大拇指挪上垂下的眼睫，「所以司小姐想讓我們怎麼做？」
「和王以莘解約？」司緑杉隨口說了一句。
秦淮汀：「然後呢？」
「嗯？」司緑杉抬起哭腫的眼睛，直視他，隨口說，「雪藏他？」
這是她能想到最惡毒的招數了。
那雙和老秦總年輕時如出一轍的眼睛，撞入秦淮汀的眼眸，他喉結動了動，「可以。」
他現在反應過來，上次看直播綜藝，為什麼不喜歡司緑杉的臉了，一個在長大，一個在年邁老去，他不喜看到父親老去，連帶著不喜歡她的臉。
當面看著，似乎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從出生到老去，自然規律沒有人可以改變得了。
指尖顫抖，他將手藏進西褲口袋裡。
「啊？」司緑杉轉念一想，肯定是搪塞她的，「哦，謝謝您，我走了。」
「要喝巧克力牛奶嗎？」秦淮汀忽然說。
司緑杉下意識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