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渐重,缱绻愈浓。屋内点燃的草药香幽幽淡淡,好似空谷兰草,给本就迷离的屋子更增几分梦幻。日色清浅,澹澹洒落,自窗棂透进来,隔着缦帘铺在二人周身,将这氛围变得更加旖旎。清风微乱幔帐,亦拂动三千青丝,司露从混沌中逐渐变得清醒,她纤白柔嫩的指尖一点点滑过他的喉结、贴上那道脖颈。开始缓缓回应。呼延海莫感受到司露的变化,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好似都张开了,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包裹着他,让他心跳加剧、血脉泵张。司露伏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可感受到其中砰砰跳动的心脏,明快有力。良久良久,两人都忘我地亲吻着,似是要至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一般。直到——砰的一声,门扉陡然大开。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停下了亲吻的动作。本以为是某个不知情的部将闯进来了,是以司露满脸羞赧,恨不得找个地洞往里钻。可等了半天,却并未看到人影。相反,两人目瞪口呆地瞧见,那只巨大的毛绒家伙,正摇头晃脑,呼哧呼哧地朝他们走近。“阿栗。”司露长舒一口气,去揉他的软乎乎的脑袋,“你吓死我了。”好在是阿栗,若是被呼延海莫的部下撞见了,她可真是要为方才的情不自禁,无地自容了。阿栗眨着一双圆润透亮的眸子,热情地回应着她,用硕大的脑袋拱着她的酥手,摇着尾巴讨好她,模样好不滑稽。司露被他拱得手心痒痒,心底也是一片软,咯咯笑起来,月眼弯弯,看着阿栗的眼神中愈发充斥喜爱。她与阿栗逗着、闹着、笑着,全然忽视冷落了一旁的呼延海莫。呼延海莫躺在榻上,瞧着她与阿栗有来有往的互动着,眼神不知不觉黯淡下来,当中情绪难辨,突然间莫名其妙来了一句:“看来阿栗很喜欢你。”司露并未察觉,笑逐颜开道:“是啊,我也喜欢他,你瞧瞧,他多讨人喜欢。”她甚至蹲下来,搂住阿栗的脖子,与他雪白的绒毛相蹭,亲密无间的模样。阿栗愈发来劲了,用圆圆的脑袋不断拱司露的脸颊,贴得她紧紧的,那雪白无比的皮毛水光锃亮、触感极佳,逗得司露抿着唇直笑。“溜须拍马。”呼延海莫不合时宜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古怪的语调,让人辨不清情绪。司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扭过头看向他,说道:“呼延海莫,你有没有良心,若没有阿栗,你我可都要死在沧澜山上了。”受她指责,呼延海莫感到十足委屈,脱口而出:“可他来了,你的心思便全不在我身上了……”司露终于发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同他吃什么醋?”呼延海莫被她洞穿了心思,一时间无处遁形,只又拿伤势来做借口。“嘶……露露,我好疼。”司露眸光闪烁,有一瞬的担忧,但转瞬即逝。“休要再来骗我。”“真的。”呼延海莫信誓旦旦,眨着清冽的眸子,眼巴巴望着她,期待她垂怜似的。司露这才相信了他,推了推阿栗,让他出去,对呼延海莫道:“好吧,那让阿栗先出去,我来替你好好疗伤。”见她把重心又放回自己身上,呼延海莫一改常态,变得分外乖觉,直勾勾看着她,一瞬不瞬。“好。”司露无奈地摇头,看着呼延海莫的眼神里,竟有几分看司安时的宠溺了。此刻的呼延海莫便是像是个大孩子,心智还不完全,需要人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她复又开始替他料理伤口,小心翼翼,动作轻柔至极。司露的体贴入微,呼延海莫很是受用,他微微阖上了眸子,沉静在这无与伦比的享受当中。没出几日,呼延海莫的身子便好了许多,可以下床行走了。他身体底子本就强健,修复力也异于常人,再加司露的精心调理,所以哪怕是重伤累累,也很快好了起来。呼延海莫能下床走动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唤来了部将们,让他们折返长安,去做两件眼下最关键之事。众部将齐聚堂中,听着呼延海莫的授命。呼延海莫玄袍威赫,朗声下令道:“众部将听令,朕要你们,连夜潜入大理寺,将司家父子从诏狱救出,带至此处。”“另外,前去司府,将朕的女儿一并带出。”此言一出,众皆哗然。“那您和皇后……”部将首领德达将众人心事道出,毕竟眼下他重伤方愈,若是来了外敌,恐难应对。呼延海莫却道:“放心,皇后有朕与阿栗护持,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