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看着很有几分严重,胜玉忧心道:“你动一动试试?伤着骨头没有?”
李樯收了收脚趾,冷汗都要下来:“几乎动不了。胜玉,这种情形我遇到过,最好的方子便是在原地歇着,不要走动了。”
听着他这样说,胜玉渐渐面有菜色。李樯是个男子,她让李樯进屋已经是冒大不韪,怎么可能让他久留?
“不过你先前说得对,不能让旁人说你的闲话。”李樯虚弱地看着她,话锋一转,“所以我还是得下山去,只是我一个人实在是走不了,你陪我一道,好么。”
胜玉有些结舌。
她渐渐察觉到李樯似乎有些黏人,像小猫小狗似的,要么总是想着送她回家,要么又想被她送回去。
都多大人了。
胜玉迟疑了一会儿,李樯便眼神幽幽,控诉道:“难道这也不行?你对我果然是如对陌生人一般冷漠。”
他微撅着嘴,看着的确有几分可怜,而他个子高大又是个武将,这般示弱就像是猛兽撒娇一般,更让人难以抵抗。
胜玉犹豫了一会儿,终究点点头。
“好,那你的马怎么办?”
“扔你这儿。”李樯双目灼亮,答得飞快。
那么漂亮的一匹马,说不管就不管,胜玉不敢苟同,吹熄了蜡烛,扶起李樯出门去,还是把那匹马的缰绳牵在了手里。
山中猎户多,不讲规矩的也有。若是这马被人逮去炖了吃了,哪怕只是受一点点伤,她都赔不起。
就像眼下这位祖宗一样。
李樯几乎整个人倚在胜玉的肩膀上,仿佛不是被砸了小脚趾而是整个腿都已经瘸掉,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一瘸一拐,不遗余力地激发着胜玉的负疚感。
他身形高大,这样弯下身的姿势是很别扭的,几乎快把他的腰折成了两截,他却毫不在意,还有几分喜滋滋的。
胜玉叹了口气。
她搀着李樯的胳膊,仔细盯着脚下。
山路本就难走,她一个人时走惯了倒也轻便,现在拖着一个脚受伤的李樯,仿佛怎么走也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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