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疏呼吸一变,慌乱的说:“我、我那是替你老师看着你!”
他亦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因那日的话,而对沈灼生出了期待。
军马案,真的可以翻案吗?
谢家毒瘤,真的可以铲除吗?
他想继续注视着沈清昭,看看他会如何去做。
沈灼:“……谢家家主是你,莫要再成为傀儡了。”
谢离疏心脏狠狠揪紧,好似雷光震天,爬满了裂缝的蜈蚣纹,只要轻轻一敲,便要彻底崩裂。
沈清昭知道了什么?
毕竟韦光庆都可以成为他的耳目。
可当惊慌如潮水褪去后,谢离疏的脑子如同中蛊一般的回荡着这句话。
狗屁的谢家家主。
父亲突兀的过世,谢家谁愿意承认他?
只有沈灼。
咚咚咚。
心脏跳动得太快,像是要不受控制般的冲破胸膛的血肉。
谢离疏忽的不再多语,面皮死死绷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日头渐深,早晨的雾缓慢洇开,正午的阳光将天空照得透蓝。
校场尘土飞扬,预设的靶子上射满了箭支。
信安见到君照雪唇色苍白,愈发心疼了起来:“郎君休息一会儿吧。”
君照雪:“不可,殿下之托,必得完成。”
信安急得跺脚:“郎君可托王家三郎暂代,又何必苦撑着?殿下钦慕郎君,定然也舍不得郎君这样对待自己啊!”
冷汗顺着君照雪的下颚滴落,徒增几分脆弱。
可他依旧不为所动,连温柔都要变成执拗。
君照雪本在死熬,王元鸿看不下去,终于丢了手中弓箭,走到了他的面前:“君先生,沈清昭就是故意刁难,你分明都已经看出来了!”
君照雪:“不可胡言。”
王元鸿一口气没上来,又给噎了回去。
他黑着脸,指向了那边:“君先生为他操心,沈清昭却在同他的新宠白日淫喧,君先生也一点儿都不在乎吗?”
君照雪的喘息停止了,终于抬眸看向了他,只是那极致的阴寒,让王元鸿不禁打了个哆嗦。
仅有一瞬。
君照雪又恢复到了温润模样,好似方才只是王元鸿的幻觉。
君照雪:“我去亭中跟殿下讨一杯水喝,便劳三郎替君某照看一会儿了。”
王元鸿:“……”
君先生方才是怎么了?
王元鸿后知后觉,背脊已浮出一丝冷汗。
君先生出了名的温润如玉,他为何会对他生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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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府内处处春光艳溢香融,窗棂旁的栏杆正有一株葳蕤的山蔷薇攀爬而来,翠色和绯色交织,快要荼蘼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