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宣帝怒不可遏:“桓家!好样的!”
他的眼底酝酿着风暴,即将要发作出来——
忽的,一个人影从殿门外冲到了里面。
宫人文鸳重重磕头:“陛下,这一切都是奴一人所为,同桓夫人不相干。”
桓月檀被文鸳推开,跌坐在了地上,发髻也有了些许松动,显得几分凌乱。
桓月檀怔怔看着文鸳,根本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为何抄录药方,却又保护了她?
晋宣帝危险的眯起眼:“你不是聆歌的宫人吗?你有什么动机去做这件事?”
文鸳眼底缀泪:“十年前南渡的时候,宫眷和护送卫兵曾被冲散过一段时间,祝昭仪为了在胡人手中救下年幼的七皇子,让奴以性命去引开胡人。”
她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自己胸口的衣衫。
一个牙印出现在雪白的肌肤上面,像是陈年旧伤,深得无法抹去。
文鸳不堪耻辱的说:“奴的确不辱使命,为祝昭仪和七皇子引开了胡人,却被胡人玷污。奴为何不可以恨?”
沈灼捏白了手,呼吸深且长。
那时的他不过六岁,隐约有过这样的记忆。
可脑海里的文姨,慈爱又痛苦的亲吻着他的额头,不停的告诉他没事。
那种感情,绝不是仇恨。
为何……?
为何……?
不光沈灼想要问,桓月檀也想要问。
文鸳却不敢同任何一人对视,眼神闪烁不安,身体紧绷得近乎一块铁。
然而她的出现,到底承担起了一切罪名,将桓月檀干净的摘出去了。
“既然如此,是否……叶听霜也是文鸳的同伙?”
“叶听霜本就是罪臣之后,自然是从根子上就坏了!”
“诸位别争了,还是好生盘问文鸳一番吧!”
猜想一旦开始,便难以遏止了。
桓月檀诧异至极,没想到这样都能翻盘,真是天助!
京兆尹王垚突然开口:“这个黄门,是太子送过去的,或许桓夫人真不知情,知情的而是……”
沈灼中毒之事总要有人挡下,且只能在她、太子、叶听霜和文鸳三方之中选择。
桓月檀的大脑变得空白,很快明白了这一点。
不不不,不能牵扯到太子。
原以为的转机,却变成了一柄直指太子的利剑。
文鸳不是在救她,而是为了攀扯出更大的那条鱼!
桓月檀厉声道:“我知晓你是念在我收留了你,故意要为我分担罪名,是与不是!?”
文鸳惊恐摇头,忠义两难,抄录药方的是她,想要保护桓月檀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