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回过神来,捏着幻痛的肩胛,大力得几乎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为何非要闯进来?明明长乾宫的殿门都关了,明明我已经决定……”
不能再被搅动了!
沈灼如一潭死水的看着被压制的叶听霜,刚被点燃又立即熄灭,变得比以往所有时候更加冰冷。
“看来是还没清醒?”
沈灼将花几上的花瓶拿下,连插在里面的红梅都来不及取下,直接倒在了叶听霜的头顶:“这会儿清醒了吧。”
刺骨的寒意,让高热中的叶听霜清醒了过来,他的发冠被打乱,发丝也狼狈的沾染几片红梅花瓣。
叶听霜看着长乾宫,面露恍惚。
那一瞬间,他被陌生又熟悉的情绪裹挟,以至于犯下大罪。
叶听霜心脏发紧:“奴死罪,请殿下责罚。”
抽疼感还未褪去。
一切都真实可怖。
那真的是梦吗?
叶听霜的余光却始终紧盯碎成几段的玉簪,眼底裹挟着惊风暴雨,即将霶霈倾盆。
可惜他掩饰得太过拙劣,沈灼也发现了一旁的玉簪。
它孤零零的碎在门口,沾染了过多泥泞和血迹,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沈灼却不顾脏污弯腰捡起:“昨夜沈倦塞到你手心里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叶听霜的眼瞳里终于闪过慌乱。
“你若再聪明些,就知道主动认罚时不该看向自己珍视之物,连这点儿情绪都遮掩不住了吗?”
沈灼低头询问时,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残忍,“你的克制,你的算计,你的隐忍,你的野心呢?”
叶听霜快要停止呼吸。
挺过了殿审,却挺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沈灼站直了身体,将玉簪握在手心里,然后一点点的捏紧。
于是碎掉的东西,变得更加碎裂。
“本殿下从前也有过类似的东西,却被用来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它长得碍眼,本殿下不喜欢。”
碎裂的玉簪从沈灼的手心跌落。
那种疼痛感终于从梦境变为现实。
还未等叶听霜思考什么,手已经比脑子更快的去接住了碎掉的玉簪。
“不!”
那只是一句极轻的气音,连说什么都没人听清。
当叶听霜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他当真……恨错了人?
沈倦骗了他吗?
回想起自己对沈灼产生了一瞬的恨意,叶听霜的脸色愈发苍白,喉咙里像是憋了一口难以吐出的血。
痛苦的丝线正缓慢的勒紧了他的脖颈,窒息感便涌了上来,他害怕看到同梦境一样的结局。
沈灼:“放开他,单显留下,其余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