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拿着剪刀,划开缠绕好几圈略显厚重的胶带,又费力将它扯开,脸因用劲憋得通红。
陆野夺过她手里的剪刀,“行了,我来。”
男人的力气与速度都比她快,眨眼间已经将里面还未组装的桌椅放在阳台上。
陆野拿起说明书看了一眼,并不复杂,而且也赠送了呆扳手,十字螺丝刀等物品。
李一一踮起脚,探出头凑到男人旁边,几乎要贴上他的胸膛,“好像还挺简单。”
陆野侧目看了一眼,少女卷翘睫毛眨了眨,在晨曦微光里,杏眼上遮出一小片阴翳,鼻尖清秀立体,光洁肌肤似乎能看见细细绒毛。
短暂晃神,陆野挪开眼眸,轻咳,“我下午回来安装。”
“我可以。。。”
“拧螺丝需要力气的,拧不紧座椅就不稳,你想我坐上去就摔?”
李一一摇摇头,将手中一袋螺丝乖乖放回箱子里,“那你回来弄吧。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不是说是方便我抽烟吗?”
李一一笑笑,“也是。”
时间紧迫,陆野没再和她多言,去洗漱后离开。
待人走后,李一一坐在沙发上哈欠连天,昨天为了等陆野,她硬是熬到三点,今早又被快递吵醒,实在是太困了。
准备净手后再睡一会儿,脚步却鬼使神差地支配她走到客房对面的厕所,而不是自己的卧室。
她退回身子,看一眼紧闭的防盗门,又鬼鬼祟祟地看一眼陆野的房间,今天他居然没有关门。
床铺收拾的很整齐,窗帘也拉开用窗帘扣系好,微风往里面灌着。
房间如同他刚搬进来,唯一的变化只有那一瓶郁金香,变成了向日葵。
李一一掀动眼睑,看了一眼墙上的画,隐约觉得麋鹿背后的一轮红日,愈发像火烧一般灼热。
她凑近些,仔细观察墙上的浮尘,确保陆野没有将它取下过。
这幅画,是在知道陆野奶奶生病后所画。
那时她走出便利店,望着陆野与同事离开的背影。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冬日阳光并不耀眼,反而是被阴沉的云,快速遮挡。
在余晖里,她却宛若看见男人的一身傲骨与不屈不挠。
于是,画中的落日变成了即将升起的红日。
房间静谧,只剩下女生清浅的呼吸声。
而就在她掀开画框一角的时候,一道声音如此震耳欲聋,撞击胸腔。
在画的背后,她写下。
「愿今后每个东升的暖阳,都可伴你走过人生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