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
袁维城看天色也不早了,这里到沙家坝农场,每天只有早上一班客车,今晚他还得去招待所,明天早起坐车去农场。
“那周叔,东西我给你带到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去招待所了。”
“去什么招待所?小袁,不嫌弃的话,你今晚就在周叔这里歇着,省得去招待所花钱,刚好,你坐这么久的车还没有吃晚饭吧,就在这里吃!”周叔极力地挽留。
“不用了,周叔,招待所离车站近,明天早上我还得早起坐车,就不再你这里借宿了。”
周叔一想,也是,从这里去车站的确很远,“那……那我就不留你了,这些肉票你拿好,回头割点肉去看你爹,他住在牛棚里也吃不上什么好的,别推辞,你帮忙带了这么多东西,不收下,我不安心,你就当做宽我的心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袁维城也不好意思再推辞,挠挠头,“周叔,你太客气了。”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几个男人就走进了狭小的院子,四下看了看,“袁维城,周邦国,我们怀疑你们投机倒把,倒卖物资。”
袁维城一懵,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啥意思?
投。机。倒。把?
他?
倒是那个叫做周邦国的男人,先是一愣,认出几个伪装成红袖章的军人之后,眼神闪了一下。
几不可察地,周邦国目光露出稍许警惕和凶光。
……
此时此刻,和袁维城一样傻眼的,还有裴曼宁。
出了火车站,她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吐出来后,那种胸闷恶心头晕的感觉,好像渐渐消失了。
眼看着天要黑了,她在城里绕来绕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进入须弥界,就找了一家招待所,用介绍信办理入住。
裴曼宁锁好招待所的门窗,在须弥界里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收拾整理好自己,做了一锅粥,一个蒜蓉青菜,一个油炸花生米。
用须弥界的溪水熬出来的白米粥,即使什么也不放,也能把胭脂米原本的美味,发挥到极致。
更不要说须弥界种出来的蔬菜,水灵灵,脆嫩鲜美,只是简单的清炒,也好吃到让人念念不忘。
一碗熬得软糯香甜的热粥,让她抽搐痉挛的胃部缓解下来。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裴曼宁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用梳子通了一遍乌黑茂密的头发,准备就在须弥界休息一晚。
“叩叩叩!”敲门声过后,女人公事公办,不带感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志,夜间抽查。”
这会儿招待所会检查房间,免得有没登记的人混进来。
裴曼宁蹙了一下眉,立即在脸上画上雀斑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进招待所的时候一样,然后疑惑地出了须弥界,手里还藏着一包用来防身的迷|药。
也许是她长久不回应,门再一次被叩响起了:“同志。”
裴曼宁:“稍等。”
她轻轻打开一道缝,就见外面站着一个略微眼熟的女同志。
的确是招待所负责登记入住的女同志。
裴曼宁松了一口气,放下戒备,把门打开一些,待看清另外一个挺拔的男人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就直接懵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