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手机微弱的光源，陆拙几乎是摸着黑往杜宅靠近，周围的铁刺栏都通了高压电，滋啦响着，让人头皮发麻。
赵家寨子有地道，胥山会不会也有？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带动太阳穴都一下一下震动起来。
可这么一座大山，就算有地道，让陆拙毫无方向地去找，显然不切实际。
正想着，身后乱丛沙沙作响，同一时间，山间并未起风，所以，是有人靠近。
人数不少。
陆拙往树后一窜，缩进乱丛。
灯光熄灭，看不清来者是谁，但身影挑拔，声色儒雅：“殊途同归，何必再躲？”
他身后跟着六人，高大，戴着脸谱，持枪而立。
陆拙微愣，正欲起身，却见身侧乱丛祟祟，现出一排人影。
队形错落，却有秩序。
带头的那人……
是秦叔！
开什么玩笑？
是他耳朵背，还是这群人会什么轻功水上漂，一路跟踪他，竟让他完全没察觉到。
那人缓缓走近，月光映在他身上，眉目之间尽显清冷气质，沉稳着装一丝不苟，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辈：“秦叔，好久不见了。”
他和秦叔竟是熟人，只是陆拙还未及深究，那人的眸光又落在他藏身的丛中。
秦叔微微侧眸，淡然开口：“少爷，出来吧！”
陆拙站起身，腿蹲得有些发麻，所以立在原地没动弹，只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泥和枯叶：“唷，胥山今日热闹呀！这是演的哪场戏？”
“里面呐，在演‘瞒天过海’‘反客为主’。”那人弯着唇，语气轻佻，“这里呢，在唱‘以逸待劳’‘关门捉贼’。”
秦叔沉默不语，悄然无声地挪动着脚步，不知不觉中将陆拙护在身后。
“秦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题大做。”那人将那小动作收进眼底，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我们只是不和，尚且还不是敌人。”
“对吗？”
话落。
秦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变。
那人看出异常，半敛了眸，声音沉了些：“看来衡叔是半点脏都没舍得让他沾染！”
“他是你陆家的璞玉，里面那个就不是我杜家的珍宝了吗？”
一字一句的，狠狠戳着陆拙的心。
意在言外的内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秦叔的怒气卡在胸腔，最后忍了忍，咽下这口气，“陆家会尽力弥补。”
那人冷笑一声，又恢复了温润的调子，说出口的话却很难听：“这种事我做不了主，不如让陆燕衡赶紧死，还赶得及去地府解释一下！”
“不是。”陆拙站出来，在这种氛围下，虽不合时宜，但更无奈，“你们是要在这里先打一架吗？”
那人不客气地睨他一眼，咬出绪满鄙夷的四个字：“自作聪明！”
陆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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