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凌风这个问题，陆瑾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
随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瞬间僵住了。
陆瑾还是开口安慰起陆凌风，“你小子放心吧，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总会没事的。”
陆凌风都能听出来老人家这话里的底气不足，只能在心里为自己的便宜老爹祈祷了。
陆瑾此时仿佛化身成平常人家的老人，与陆凌风开始唠家常，回忆往昔的岁月。
“你小子是不知道啊，想当年我和你大爷爷（郑子布）可是过命的好兄弟啊。”
说到这时，陆瑾似乎变得失落起来，眉宇之间似乎有些挣扎。
不过到最后他似乎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有件事我对不起你大爷爷，也对不起你们郑家啊。”
陆凌风似乎是知道陆瑾想要说什么了，张口回应道，“陆前辈，别这么说，于情于理，你对我们郑家都有大恩。”
陆瑾摇了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我得承认啊。”
“当年你大爷爷与那贼人结义的消息被曝光之后，曾经有人传消息于陆家，希望我能出手帮助你大爷爷。”
“可惜我当时恼怒于你大爷爷竟然与我的仇人结拜，便选择放手不管，反而带着我三一门最后的门人去追杀那仇人。”
“最终我们三一门那所剩无几的门人，被那贼人斩杀的就剩我自己苟活于世。”
“你大爷爷也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才找到了我。。。”
陆瑾讲着讲着自己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回忆，那股痛苦与挣扎的感受再次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件事早已成为了他的心魔，是他无法忘却的存在。
“如果我当时不一意孤行追杀那贼子，如果我选择去救郑子布。”
“那么郑子布就不会死了，我的师兄弟们也都不会死了。”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后面的几句话，陆瑾几乎是以呢喃的形式说出口的，似乎整个人就在失控的边缘了。
陆凌风见情况不对，立马从袖中抽出一张清心符，贴在陆瑾的胸口处。
符纸破碎，化作一道流光渗入陆瑾的胸口眉心。
陆瑾已经发红的眼眶才重新恢复清明的感觉，苦笑一声，“让你小子看笑话了，老头子我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情绪失控了。”
倒也不是陆瑾的心魔已经严重到平时都不可控制的地步了，只不过今日见到陆凌风这位“故人之后”，忍不住情绪有些激动。
再加上旧事重提的双重作用，这才让陆瑾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陆凌风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后对陆瑾说道，“陆前辈，没有人会怪你的，你也不必为此自责，这都是每个人的命罢了。”
“你不必为他们的死负责任，因为他们自己会对自己的死负责。”
“我大爷爷的死是因为他与贼人结义，并且悟出了惊天的东西令人觊觎，与陆前辈无关。”
“您同门的死亦是他们的命，当他们同意与你一同复仇时，便早已把生死压在这场复仇上了，生或死自然由他们自己负责。”
“我相信我大爷爷和三一门的各位前辈也不愿意看到您为他们内疚一辈子。”
陆瑾听了陆凌风的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说出来的容易，但要想做到真的释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