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许盈冷冷道。
“所以他不只是你助理，你和他在一起是吗。”他上前半步，晦暗不明的面容清晰起来，许盈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怒意。
他的语气，他的表情，像是气急败坏的捉奸的丈夫。这样的联想让许盈脑子懵了一下，旋即便觉得自己想太多，不可能。
她说：“就算我和他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他陡然捏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为什么不能。”
他嘴唇紧抿，呼吸粗重，只是抓着她，却一个字也不回应，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他这样的反应让许盈方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荒唐念头再次席卷重来。
回想起上一次路一阳送她回来，他也是毫无预兆地出现，还很愤怒地羞辱她。那次她只觉得他是故意来羞辱她的，完全没朝另一个层面想去。
又思及之后他莫名其妙地帮她完成订单，还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救下她。
许盈心头颤动：“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没有为什么。”
许盈心脏狂跳，试探着道：“你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上我了？”
周衍浑身一滞，他错开她的盯视，眼珠往右转，睫毛不住地开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
人在说谎时，眼珠会向右转，并且眼球会干燥，所以会不停眨眼。许盈曾在心理学书籍上读到过这句话。
周衍在说谎。
许盈瞳孔震荡，她说：“我明明说了不和你谈订单，你为什么要把订单给我？”
周衍喉结滑动，“订单不是给你的，只是公司间的合作。”
“好，那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你说了不是因为沈蔓绿，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救我？救一个毁掉沈蔓绿遗物的人，一个你恨之入骨的人？”
“因为你以前帮过我。”
“就算之前种种只是因为我帮过你，那么现在呢，我和别人在一起，你愤怒什么？生气什么？”
周衍可以说出很多回答。因为我要羞辱你，因为我觉得你不配，因为你在糟蹋别人。
可是这些违心的话，他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他捏着她胳膊的手背上青筋泛起，似乎下一秒青筋会裂出表皮，血浆会爆破出来。
“你说啊，你说啊！”许盈逼问他。
“是！我是喜欢上你了！”他从胸腔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几乎戳破许盈的耳膜。
那一瞬间，四周静了下来。
荒唐的猜测被证实，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捶到许盈头顶，将她的灵魂捶地四分五裂。
她很久才平静下来，却还在震颤中，她嗫嚅着，“你喜欢上我了……”
周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上闪过一丝狼狈，他放开她，上车绝尘而去。
许盈失魂落魄进了家门。她呆呆地坐到床上。
“是！我是喜欢上你了！”
耳边不停地萦绕着这句话。
他居然喜欢上她了。
许盈笑起来，先是轻笑，然后便是大笑，到后来她的笑变得癫狂，“他居然喜欢上我了……”
笑容渐渐敛去，她的神情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