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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们下去吧。”
“可是姑姑，公主她。。。。。。”
“小禾她只是被吓晕过去了。。。。。。她从小到大胆子就小，见到飞虫都会吓得不轻，不要紧的，休息片刻便好了。”
。。。。。。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吱呀”开门声响起，屋外的光线透过帷幔投在脸上。魏禾眼皮颤了颤，意识到自己意识尚存，没被毒死，心中松了口气。
门被轻轻合上，魏禾将眼睛睁开条缝，透过轻纱看见两人坐到了桌旁。
女官往床榻上瞧去，见着一个模糊的人躺在榻上不动弹，鼻子出气“嗤”了声，又转头，捏着木勺将那半碗莲子粥搅动不停，“不会醒吧？”
鲁清卿“嗯？”了一声，声调慢悠悠的。
面对着齐贵妃手下的女官，她好似回到了本部般轻松自在，身子
软塌塌地靠在椅背上，说话的腔调也不假意温婉，透着来自漠北的冷意，“醒不了，这药是沙漠胡人用来迷晕疯骆驼的——你觉得魏禾她能比骆驼还要强悍么？”
女官冷冷笑了，“那便好。方才试探她一下，没想到还真一点不懂武功。”她手中木勺叩了叩碗边，眼底闪过促狭之意，“能喝你给的粥，说明魏禾对你也没有戒心——她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般对她，她要是知道了，可不得心寒死啊？魏。。。。。。不对，魏家早没了，如今该唤你鲁夫人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对魏禾这般残忍，心中不会内疚么？”
鲁清卿依旧靠在椅背上，连身子都没动。她瞧向眼前看好戏似的女官，无波无澜，“你不认识我。这事，你应当去问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既能选任、重用鲁清卿，定然是摸透了鲁清卿的底细，对她有十分的了解。
女官却歪头，笑道，“不必问我也知道——鲁夫人你无情无义，铁石心肠。爱恨嗔痴，在你眼里就是个屁，对不对？”
鲁清卿看了她一眼，恹恹阖下眼帘。
“我说的没错吧，”女官喟叹一声，“只是这魏禾这般缺根筋、又没胆识的弱女子，值得贵妃娘娘如此忌惮么？”
鲁清卿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帷幔里的模糊人影，幽幽道：“你不懂她。”
“你懂么？”女官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大腿，“对啊，你是她
亲娘，自然懂得比我多——那你说说，被封赐公主后，魏禾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鲁清卿眉心微蹙，疤痕被肌肉牵动，宛如一条毛虫横亘在脸颊，“姑姑，你是来找我发疯的吗？”
女官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屋内的炉火噼啪作响，气氛被暖光一压，又闷又重。过了好久，那笑声才停歇。女官止住笑，将莲子粥往桌前一推，若有所指：“鲁夫人，我没你疯。贵妃娘娘派我来，是想和你说件事。”
鲁清卿抬眼，“什么事？”
“计划之内的事，”女官收了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正色道，“鲁夫人当真是毫无用处，幸好贵妃娘娘从未指望过你。”
鲁清卿脸色微变，移开视线。女官看她一眼，脸色依旧冷着，继续道：“庞家那边，贵妃娘娘已经派人在宫外安顿好了，庞侯爷也是个好商量的人，已经答应与我们结盟，一切都进展得顺利，只是。。。。。。开出了一些条件。而至于北疆那边，还得看贵妃怎么想。”
“为何？”鲁清卿眯了眯眼，“贵妃娘娘不是说，等北疆往下的二府县作为赠地割让，我们便可撤离么？”
女官眼神微凌，“你们胡人当真是这样想的么？”
鲁清卿即刻道：“开始便是这样。”
女官敛下眸子，沉默下来，“或许吧。。。。。。或许你们一开始，并没有肖想过大楚江山，只是如你所说，拿点钱割些地便
走了。但贵妃娘娘如今态度模棱两可，只能说明你们胡人内部出了问题——这些，我一个拿钱办事的，管不着。”
鲁清卿眉心越蹙越深。
女官语气毫无起伏，就像话语中的“大楚江山”没有她那一份似的，脸色比鲁清卿一个胡人还要沉着冷静，“贵妃和你，还有你们胡人究竟如何作想，我干预不了，也毫无兴趣。但娘娘既然雇我来，给我钱，我就得把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