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顷从不断接他电话,一般他都是秒接,这次稍晚了那么几秒,一接通,周悦急切问:“发生什么了?”
对面磁性风流的声音透着浓厚的烦躁,甚至对周悦也隐隐不耐:“没什么事,不至于要死要活的。”
……
顾明起床时,在床下死活摸不到拖鞋,他不耐烦地俯下身找,才发现地上根本没有什么拖鞋,他抓了抓头发,起床气浓重着,他脾气有点臭,赤着脚就下了楼,想问谁看见过他的拖鞋。
还没走下楼,却在楼层走廊的阳台边看见楚秾穿着贴身便衣,轻微露出纤细四肢,脚腕雪白的露出一小节,举着一支喷水壶对着一大盆盛开的兰花收拾枝叶,花盆里还种着一枝玫瑰,茎叶情侣,含着一朵小花苞,秾红稠丽,漂亮姣美。
他戾气一下消除了,他笑着走过去:“嫂嫂?”
“早上好。”楚秾回神看了一眼他,忽然看见顾明光着脚,说:“怎么不穿拖鞋?”
“拖鞋不知道到哪去了。”顾明看了眼脚下,莫名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我醒来就找不到拖鞋。”
楚秾但笑不语,让阿姨拿了一双新的硬底拖鞋来给顾明。
他没有任何诧异,甚至心情很好,因为昨晚不知道是不是顾明来了的原因,他醒了一个大早后赫然发现他的腿上没有被留下任何痕迹,侥幸心理使然,他就充作夜晚的人昨晚根本没出现,而唯一的变量就是顾明住了进来。
也就是说自己可能并不是这个人的唯一目标,现在他听见顾明说他无缘无故丢掉了鞋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也松快了大半。
果然不只是在他房间,而是在这个庄园里。
而且很显然没有几个人发现。
能潜在森严的庄园里,还能偷拖鞋,放玫瑰,撕衣服的不明事物。
会是什么?
“嫂嫂,这兰花怎么没见过?”顾明学着楚秾的动作,擦拭兰花枝叶,他和楚秾的距离就只隔了半盆兰花,而且他身形高大,窗外光阴照进来,他的影子就把楚秾笼罩了个彻底。
“这盆兰花是我养在房间里的,今天全开了,我想着搬出来。”
当然了,是为了还给顾觉。
楚秾低头垂眸,长睫毛垂落,像展开的蝶翅一样。
顾明手里捏着兰花叶子,却看着楚秾发怔,晃神不已。
窗外晨光落进来,兰花轻轻摇晃枝叶,花枝烂漫,一齐低着头,一个看着花,一个看着人,影子交融重叠在一起,花影仍然在摇曳,早晨里一切安静得很。
忽然有沉稳的脚步声打破安静,两个人都一怔,一齐回头看过去,顾觉站在不远处,看了他们一眼,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转身离开走廊口。
顾觉浑身冒着冷气,脸色骇人,他走下楼后,佣人立刻伸手要接过他手里的西装外套。
“先生!”前一秒还和别人靠在一起的妻子跟了上来,温软笑着,手里沾着湿意,说道:“早上好。”
顾觉回头看了一眼妻子,把西装外套递给他,佣人双手落了空,就离开找活干了。
楚秾双手沾了水,一下接住西装外套没法用手拿,只能笨拙地用臂弯抱着,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觉后面。
他们两个人身后,顾明站在楼梯上,耳机还挂在修长脖颈上,他咬了咬牙,很是不爽,清早的起床气又覆盖过来,他脸上戾气重了一些。
楚秾把西装放在椅背上,自己去擦了擦手,阿姨把早点落在他的位置上,他正要坐下,忽然身边又落了一个盘子,他错愕地转头看过去,看见顾觉从容坐下,一边进食一边看报纸。
之前顾觉都是坐在他对面,现在坐在旁边,他轻微地有些不习惯,不过楚秾没太在意,也坐了下来。